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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之還用古董的火盆烤年糕給柾吃。明明連瓦斯爐都不會開,可是貴之卻很擅長生火盆和暖爐的人。
(真的好快樂……)去年和前幾年,也都有著愉快的不同回憶。節儉的母親不會為了過年回日本,可是柾從來沒有覺得寂寞過。
不只過年。和貴之住在一起之後,他就從來沒有覺得寂寞過。——因為,貴之總是陪著他。
今年只有自己一個人。除夕、元旦都是。……要說自己不寂寞的話,那是騙人的。事實上,柾也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回到悠一的住處,點亮黑暗房間的燈火。他不喜歡黑暗的房間,也不喜歡自己一個人。
那麼,自己先低頭道歉不就好了?照著中川的忠告,扼殺自己的自尊,向對方低頭的話,貴之也一定會敞開心胸接納自己。他知道。他再清楚不過了。
(——可是……)可是,他不願意。他不想這麼做。只有貴之,柾希望他了解自己的一切。自己的想法、心情、夢想……他希望貴之認同這一切。——因為貴之是自己喜歡的人。因為自己愛著貴之。
昨晚,柾與保臨別之際對他說的話,全都是在說自己的事。能夠讓尊敬的人認同自己……齊藤學在這個意義上,比柾要幸福多了。
或許他的家人不瞭解他,可是齊藤的才能受到長田保的認同,也被蓋亞的社員們喜愛——而自己,卻連一個人的理解都得不到。
貴之對柾的期待,與柾的夢想相差太遠,平常兩人吵架都是為了這個原因。貴之的希望是,柾繼承四方堂家,登上集團總裁之位,可是這並非柾的期望。
大學就讀的科系也是,貴之要他念經濟或法律,而柾則志在建築科系,兩個人的意見從來沒有一致過。
可是,就因為如此,柾不討厭和貴之吵架。無法說出想說的事,在這種關係裡,是不可能有理解存在的。因為兩個人之間,是不管再怎樣衝突,也不會輕易破碎的關係,所以只要透過不斷爭吵,就可以在吵架當中瞭解對方的想法。柾如此相信。
可是——貴之對我做的事,不是吵架。不允許任何反駁,也不許抵抗——這不叫吵架。——是柾服。
所以,柾絕不道歉。不管再怎麼寂寞……都比低頭屈服好上太多了。
(是貴之不好。誰要道歉。貴之這種人……最討厭了。)柾快步穿過剪票口,迎風急急踏上歸途。雪下得更大了。今晚或許會積雪也說不定。
一面抽掉肩上的雪,柾乘著大廈的電梯上了五樓。正要從口袋裡取出悠一給他的備份鑰匙時,他赫然站住了。
房間前面,一個抱著巨大紙袋、身穿黑色長大衣的男人,正靜靜佇立在那裡。——是貴之。
即使在廉價的螢光燈下,貴之的美貌也依然出色。與黑色的喀什米爾長人次極為相稱的、輪廓鮮明的貴族長相……外貌卓越得不像日本人。
和柾一起出電梯的年輕OL,裝作在開自己的房門,好一陣子都對貴之看得陶醉,可是——。
(竟然跑來了。)睨了一眼貴之的美貌,柾全身警戒,彷佛一雙尖刺倒豎的刺蝟般,防備著一步一步地接近房門。——雖然杯麵和錄影帶築起的盾看起來實在好笑。
「……你回來了。」
柾完全無視於這柔和的男中音。他事先把房間的鑰匙握在手裡,準備隨時插進鑰匙孔中。
「我想你應該會在這裡,可是等了好久都沒人回來,正覺得擔心。……我原本擔心你會不會在飯店的騷動裡受了傷……看到你平安無事,總算鬆了一口氣。」
「……」
「……外頭在下雨嗎?」
「……」
貴之伸手想要拭去柾髮梢上的水滴,柾低頭穿過他的手,插進鑰匙就要開門。
「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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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之的手重疊著柾握在門把上的手。柾用力甩開。不是不想被碰,已經完全是逞強了。
頭上傳來貴之重重的嘆息。然後……。
「……柾,這個——」
貴之從大衣懷裡拿出某樣東西,遞給正要開門的柾——我的錢包……還有存款簿?
(為什麼……?)貴之把錢包和存款簿,以及一個沉甸甸的信封放到困惑的柾手裡,讓他握好,就像在交代一個鬧脾氣的孩子般溫柔地開口。
「放在我這裡的皮夾和存款簿……裡面有暫時的生活費。如果要打擾佐倉的話,不能麻煩人家,至少要付房租和生活費。即使是再親的朋友,這種事也要分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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