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2/4 頁)
小冬至,他走的時候,只有七歲……”
老人沉默半晌之後,道出了不體面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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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死後,媳婦也跟著別人跑了。我是個地質勘測學者,常年不在家。回來時已是人去樓空、淒涼慘淡。後來不久,有人抱著一個骨灰盒登門,說盒子裡裝著我妻子的骨灰。來人說是死於一場交通事故。但我妻子不是最慘的人,坐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連大半截身子都沒有了,被衝撞而來的裝載鋼筋的大貨車碾成了兩半,據說交警趕到時,那男人只剩下一雙腳,一條腿,其他的部分都成了爛泥。
“我聽到這裡就明白了,這個被撞成爛泥的男人似乎就是拐走我妻子的罪魁禍首。我有一段時間萎靡不振,終日飲酒大醉,事業也荒廢了。更悲慘的不是這些,是有一天早上醒來,我突然無法動彈下身,雙腿的軟組織肌肉萎縮異常,耷拉在床下。我是個研究古今地質學的學者,但對易學也十分痴迷。我自幼通八卦曉異靈,對自己日後所遇之人所見之事都預測到了。唯有這件事,突然有這麼一天雙腿不能行走,我卻一點預感也沒有。這件事也很奇怪,我去醫院檢查過,沒有查出任何毛病,醫生都說我的腿沒有出現病變,可我的確再也無法下地行走了。”
他拍拍自己身下的輪椅:“從那以後我就很依賴它,沒想到今年夏天景洪自然保護區請我去對那裡的自然條件做個小型研討會報告,我卻在那裡意外撿到個兒子。”他看看明陽,很欣慰,“這個兒子沒有白撿,對我照顧體貼,很孝順,我的一日三餐洗澡抹揹物理治療都是他操勞的,我還真離不開他了。”
明陽怔怔地愣著,我更確定早上我在菜市場看見的那個提籃子買菜的白衣人就是他。還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少爺!
“不過我也發現了他的異常,他能看得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能預言哪裡會出現災禍。”他指一指明陽,“這孩子說他一到夜裡就聽見敲門聲。我讓他不要開門,因為我知道這樓裡鬧鬼。自從我妻子的骨灰回來之後,樓道里就沒有安生過,怪事時有發生。哪家的孩子放學後失蹤了,沒過幾日在小河溝裡找到了屍體。又有哪家的女人從樓上滾了下去,肚子裡七月大的胎兒沒有保住……怪事發生之後鄰居們怨聲載道,都說是我老婆的冤魂回來鬧的。我利用五行八卦在樓內設定了法門,抵禦鬼魅汙穢之物。但樓中的怨靈越鬧越兇,靈力也似乎日漸增長,這棟樓裡的居民漸漸搬走後,一入夜這裡就陰森可怖。”
我問他:“是你妻子的冤靈回來了嗎?”
他搖搖頭:“我妻子是個老實溫厚的人,不會做這種傷人的事情。”
“老實溫厚還跟人跑了?”大森林低語一聲。
老頭子摸摸膝上的骨灰盒:“惠君比我年輕十五歲,嫁給我,的確虧了她。不過我相信來鬧的冤靈不是她,一定不是。”
“是個男的。”我記得那個趴在我手背上的男人頭顱,心裡很不舒服。
“應該是他。”老頭子竟笑了,“他認為我把惠君從他身邊搶走了。即便搶的是個死人,也是我搶走的……所以他心有不甘,夜夜來鬧。”
“那不應該!”我發感慨,“他是拆散你家庭的第三者,才不應該化作怨靈來驚擾生者。”
第76節:河口“鬼樓”(4)
“也許是吧!”老頭子似乎已經超然物外,轉而對明陽說,“孩子,該是把封存的記憶還給你的時候了。”
有一道白光從老頭子的眼睛裡升起,漸漸熾熱得生輝,直到我們四周一片白茫茫,什麼也看不見了……
十八年前,我躺在一個繡紅花的布囊裡,嘬著自己的拇指,哦!我是個襁褓中的嬰孩兒,出生兩個多月後,見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稀罕事。秋風蕭瑟,太陽也變得蒼白。一對年輕的夫婦牽著一個七歲的小男孩兒,站在奶奶的佛堂中。奶奶誇這男孩兒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清亮的眸子裡閃動著耀眼的光,那麼清澈,那麼單純,彷彿什麼都看不見,又似乎把整個世界都看透了。年輕夫婦詢問奶奶,如何可以讓這個天生鬼眼的男孩兒除去心中芥蒂,驅趕對陰魂不散充斥四周的恐懼。奶奶告訴他別無他法,鬼眼是天賜,與生俱來,但這孩子不是福薄之人,他會變得堅強果敢、意志力遠高過常人。種種考驗也會接踵而來,日後,他會得一賢妻,那女子會幫他度過危難……
室內的一道白光突然收回,我們像是被一種逆自然的氣流震醒,老頭子大咳之後,喉嚨裡吐出一口血來。
我衝過去扶他,他衝我擺擺手,安慰我說沒事。
明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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