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下,有著外人不常見也不易見得著的傲笑,她以前卻是時常看得到。因為她覺得笑得好看的男孩子幾乎已死光了(至少在她所認識丈夫所介紹的那一大群人中一個也見不到)所以她特別珍惜他的笑。“萬一……我們沒有孩子呢……?”
隔了半晌,張侯放下了眉筆。
“不會的,”拍拍她肩膀,“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然後放下了她,走出房去。
直到那步出房門的聲音與那支眉筆終於從妝臺上滾跌落地的奇書網電子書聲音同時響起時,梁任花已完全明白過來了。
要做好張夫人,就得要為張門生孩子。
明白了這一點,她心中反倒沒有什麼是飄忽的了,只多了一種如死般的寂寞。
直至她丈夫這一次出門之後,她發現自己有從一些細微到逐漸明顯得跡象:
可能有喜了!
她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丈夫(她丈夫照樣在外龍爭虎鬥著沒回來),這時侯,卻闖進了這樣一條漢子進來!
不想傷害她的溫柔
她很快就發覺對方不想傷害她,而且還有一種不忍心害她的溫柔。
這些日子以來,由於丈夫的冷淡,使她自己覺得自己青春已逝,年華不再,所以她不敢再做燦爛的笑,不敢作惹人的愛嬌。而今,她看見這男子一見著她就手忙腳亂、神魂顛倒,她就知道自己那些以為已經逝去的,卻還是在的;而且,她甚至覺得這個叫韋青青青的漢子還千方百計讓她感覺到自己有這樣的能力、有這樣的美麗、並擁有這樣顛倒眾生的魅力。
入夜了,他竟然高聲叫人送食物進來。
外面的人大概是因為“投鼠忌器”吧,一一如他所囑,叫翠兒送進來。
他拿著食物的盤子,鼻子用力一嗅,即先端給她吃。
“我不餓”她淡淡的說。
“可是你不能不吃一些。”韋青青青道:“你放心,沒有毒的,我嗅過了;有毒,我都一定會聞得出來。”
“難道你的鼻子是狗的麼?”她聽了好笑。
“噯,”他摸摸他的鼻子,煞有其事的說:“也許是因為我小時侯常跟野狗搶吃之故,不小心,把它們的鼻子換過來了。”
一句話,便可聽出他有段坎坷的少年時。
“不要傷害他好不好,”她看看他的狼吞虎嚥,忽然很誠摯的說:“你不是他的對手。”
他嘴裡還啃著一條雞腿,兀然,頓住,半天才說:“只要他肯放過我。”
“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好,不然你也不會衝得進這裡來;”她說,“可是,你衝得進來,為何闖不出去呢?”
“我說過,我來此地,為的是要見大師兄——到現在為止,大師兄仍沒見著;”他吮著手指,津津有味,像是在酒樓上大塊朵頤一般,“此外,我要闖破他們的包圍,難免還是得要拔刀——我的刀只有一招,叫作‘千一’,即是把‘斬經堂’的絕學全融為一招,可是,這一招既出,殺人還是傷人,連我也控制不住,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控制不了,但我也不原意濫殺無辜,甚至也不願傷人。”
他想用蚊帳揩手,後來覺得這樣不好,又想找那桌上那刺繡了一半的腹圍來揩去手指上的肥膩,但又覺得這樣更不好。情形很尷尬。梁任花丟給他一塊沒用得舊布,才解了他的圍。他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酒,精神還是愉快的,但眼神仍然很憂鬱。陡地,他大喝一聲:“從西苑潛進來的三個人,再不出去,我可要不客氣了。”
梁任花立即聽到衣袂掠過圍牆外去的微響。
“所以,我才只好在這兒等大師兄他回來,”這漢子才把剛才說了大半的話接完。“請師嫂不要見怪。”
“好,那你等他吧。”梁任花對這不速之客無可奈何,賭氣的道,“我累了。”
韋青青青立刻走開一些。
走到門檻處,蹲坐下來。
“大嫂請自便。”
梁任花仍是有些不放心。她雖然也是闖過江湖的女子,對方說來也不是什麼外人,但叔嫂之嫌,男女之防,總是不便。但她身體裡像還有另一些生命在消耗她的精神、她的力量,她不得不休息。
她每有上床,卻坐著支頤睡去了。
第二天給鳥驚喧吵醒了。不知是什麼鳥,像報仇似的展開喉嚨,像要趕走寒冬肆威似的。她一醒,就覺得冷,打了一個寒噤,就發覺披在自己肩上的襖袍。
那大漢就在檻邊,緊閉著雙目,原來他的睫毛是很長的,有一陣微顫。原來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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