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礎潤而雨(8) “我是瑞安侯養在別院……(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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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枕書在梅時庸與項疏意的婚宴上喝多了酒,藉著酒勁傾吐了幾句不該說的話,後來又藉著醒酒的由頭出去吹風。
他就是那時遇見了受了屈辱打算投湖的薛綠沈。
“姑娘。”唐枕書伸手攔住女子將要下墜的身軀,“有什麼事情值得這樣想不開?”
薛綠沈哭得梨花帶雨,見攔住自己的是個穿官袍的男子,與方才酒席上的那群人一同在朝為官。
她那時已經不想活了,乾脆直言質問道:“大人且告訴民女,聲名盡毀,名節不存,日後還怎麼在鶴春樓待下去?”
唐枕書一愣,聽得雲裡霧裡,全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薛綠沈卻又哭道:“你們這些在朝為官的人有權有勢,強搶民女不顧王法,我們奈何不了,只能以死明志!”
唐枕書聽薛綠沈哭著說了兩句,心中已經能將事情推測出個大概來,忙道:“求死容易求生難,姑娘難道不想看著欺負你的人被繩之以法嗎?”
“誰繩?”薛綠沈抬高了音量,“大人你來繩?”
“我來繩。”唐枕書說。
然而與這道聲音一同響起的,還有小廝們急匆匆的腳步聲。
“前面可是唐大人?夫人讓我們來找找,您可有看到一位穿著綠衫的姑娘?”
唐枕書正要作答,忽然聽見耳邊一陣水花聲響。
“噗通”一聲,薛綠沈在他眼皮子底下投了湖。
事後薛綠沈雖被趕來的小廝救了下來,但人卻一直昏迷不醒。
項疏意原本將她安置在梅府,後來見曹元德竟在街上大肆搜查這姑娘的下落,才與唐枕書商定將人交給了褚伯,又請了顧憫生來替她延醫用藥。
也多虧了顧憫生,否則她都不知還能不能醒過來。
此時此刻,薛綠沈靜靜地與唐枕書對視,似乎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官袍加身的人與曹元德那些人並不相同。
一片寂靜中,她看見眼前的人張了張口。
“我來繩。”
唐枕書站在薛綠沈的榻前,一字一頓地重複了先前那三個字。
我來將他們繩之以法。
話一出口,薛綠沈愣了一下,顧憫生自然也沒反應過來。
顧憫生問:“什麼繩不繩子的?”
唐枕書抿唇,竟沒有理他,而是端了把椅子在床榻邊坐下,徑自長長地呼了口氣。
他睜眼對薛綠沈鄭重說:“權貴滔天,行盡不仁之事,我也看不慣。”
薛綠沈自然沒想到唐枕書會與她直言這一番話,遲疑之下問:“大人是……”
顧憫生插話:“這就是御史臺的唐御史,之前梅時庸被冤涉嫌科考舞弊,就是唐御史替他證白了自身。”
科考舞弊案鬧得沸沸揚揚,始作俑者何毖不久之前剛被拎著遊了街。
然而此案中名聲大噪的既不是何毖,也不是梅時庸,而是御史臺那位姓唐的御史。
原因很簡單,在這座風雨飄搖的人世裡,他做了唯一一個為民請命的人。
官宦之家或許瞧不上他,認為他是仗著趙旌眠的庇護才敢如此肆意妄為,殊不知嚴含章門下的學子裡已經有人自發替唐枕書寫文,他的事已然漸漸傳開了。
薛綠沈一介女子也有耳聞。
薛綠沈恍然,得知唐枕書身份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掙扎著想要從床上起身,卻被顧憫生抬手攔住。
顧憫生:“姑娘嗆水閉氣,如今身上還用著針,切記不可亂動。”
女子含著淚點了點頭,再看向唐枕書時竟帶了一抹哀求。
屋裡陷入一片沉靜,顧憫生是個明白人,四下一看,當即便起身推門:“得,你們聊,我去看看褚伯熬的藥。”
再沒有第三個人,唐枕書與薛綠沈對視了片刻,一雙清眸在燭火的映襯下不覺流露出一些別樣的情緒。
良久,他終於開了口。
“姑娘是鶴春樓的人,便應知道我是誰。”
薛綠沈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只依著顧憫生方才的話說:“大人是御史臺的唐御史。”
唐枕書搖搖頭,自嘲一笑:“我是瑞安侯養在別院的小兔子。”
這事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薛綠沈卻沒想到唐枕書會這樣直白地說出來。
唐枕書卻渾不在意地又說:“正因如此,我才更明白姑娘的處境,所以有心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