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傀儡 別說了,他聽不見的(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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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濃,她找師兄要了張傀儡符,按照藥王谷的規矩,不止她自己,路今慈也必須要一起上春臺。意思是——即便是抬都要把他弄過去。
徽月往後又去看了一次爹爹,轉而推開角落裡一間房的門。相比於掌門的房間,這間房更像是匆忙收拾出來的雜房,陰暗,潮溼,甚至沒有壓住腥味的薰香,她掌起燈都可以看清空氣中的塵埃。
慢慢靠近,床上的少年宛若被遺棄的小獸,安靜地躺在角落,只是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外傷,被回春堂弟子用了幾粒丹藥來吊命。他氣息尤為紊亂,一探鼻息幾乎感受不到半分熱毒,甚至臉上的血漬都沒被擦乾淨。
是挺敷衍的。
尤其周戚這種世家子弟因他被罰,他的小團體自然不會叫路今慈好過。
徽月面無表情地看著路今慈,將傀儡符貼在他額頭催動,嘗試著要他起身又躺下,少年雖昏迷不醒,還是很乖地照做。
傀儡符還挺有用。
徽月摸著下巴,也就這個時候不像神經病。
他雙目無神,眉目卻還是很好看,烏髮與雪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生了副精緻的皮囊,卻有著蛇蠍心腸。
很詐騙的一個人。
徽月盯著他臉上的血,一想到是師兄師弟的就難受,她壓制住恨意對外頭的映春道:“拿一盆乾淨的水來。”
水很快就來了。
她推到路今慈面前,嫌惡道:“自己擦乾淨,髒。”
路今慈一動不動。
徽月以為聲音太小,冷聲:“難不成要我幫你?”
少年依舊一動不動,坐在那,因為本身長得有幾分邪氣得緣故,無神的眼盯久了都有些瘮人。
傀儡符還失靈了?
徽月傳音給師兄,得到的答覆卻是:在被操控者比用符的人修為高的情況下,確實會出現時靈時不靈的情況。
她捏緊手又鬆開,將手伸入滾燙的水中擰乾帕子。
貼上路今慈臉時,少年幾乎是下意識一顫,機警地看著她,黑眸流露出殺意,原來就算意識昏迷不醒他戾氣也是這般重啊。
徽月揪緊帕子,血水順著清水蔓延過來,她指尖宛若被鳳仙花染過一般,橘中透紅。
路今慈又突而平靜下來,眼神愣愣的。
徽月不禁諷笑,真後悔當年第一次遇見沒有殺了他。
但是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後半夜怕宗門的弟子們找他麻煩,徽月一直沒走,困了就趴在他床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以至於前來換藥的弟子一看見他房裡的徽月很是震驚。
徽月剛好睜開眼,就聽他說:“徽月姑娘,你真沒必要對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這麼上心!他這人就是個白眼狼,根本就不會記得你!”
宗門裡的傳聞他似乎也信了,不敢離徽月太近。徽月抬眸望過來,笑著問:“你也想進寒冰窟嗎?”
那弟子一凜,端來的藥不小心打翻在地上。徽月盯著他不太好的臉色就確定了藥有問題,她不禁也失笑,長衡仙山怎麼成這樣了?是不是她從一開始就錯了,不該放縱他們欺凌路今慈。可她現在最想的又是路今慈死,就算是被他們打死也好。
太難了。
要是她從出生起就像卞映瑤一樣優秀就好了,誰都不需要放在眼裡,誰都不需要顧忌。
這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了。
她將仙山交給爹爹最信任的弟子,帶著路今慈離開了仙山。
也不知道人間是什麼節令了,遠處方的青山纏繞著一圈烏雲,她眼前的世界霧濛濛的,下山的時候一抬手,雨滴就順著她指節滑下,心底彷彿也下了一場雨。
一旁耕作的農戶都說這是一場好雨,徽月打心底替他們開心,私心又想這場雨來得太不及時了,走一步衣角都會被泥濘打溼。
她回眸望向跟在她身後的路今慈。少年戴著黑色斗笠,雙目依舊無神,宛若天邊陰鬱的烏雲。時而笠紗被吹開,他額頭上的符紙在空中翻飛。
地裡的小孩驚奇地指著道:“孃親快看!是趕屍!”
小孩的母親連忙捂住他嘴抱歉地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徽月心裡的那場雨下得更大了。
叫了牛車,趕車的老人身上披著蘆葦紮成的蓑衣,他一聽徽月說出藥王谷一振,看向坐到角落裡的路今慈,驚異道:“小姑娘,你去藥王谷就為了幫他治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