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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四道:“他媽的,這樣酸掉牙的玩意兒也叫做酒了?喂,小子,趕快換幾壺好酒來,你怕大爺沒銀子麼?”
李逍遙道:“小店就只這一樣酒最出名,聽說連本朝的娘娘都愛喝,叫……叫做貢酒。你老再喝一口試試,想是這酒頭一口喝下去,品不出滋味兒?”
黃四“咚”地一聲將酒壺擲回茶盤,罵道:“放屁!你當老子沒喝過酒嗎?娘們兒喝的酒,你這小子幹麼拿來給我?你們漢人的狗屁娘娘都是醜八怪!當老子好稀罕她麼?”
這一擲用勁甚大,壺中酒登時潑出不少,若非李逍遙避讓及時,幾乎淋了一頭一臉。
李逍遙大怒,肚子裡暗罵:“呸,我漢人的娘娘是醜八怪,難道你老人家這副尊容便很俊麼?大夥兒又挺稀罕了?”
他連遭黃四斥罵,忍不住臉現怒色。
孫老七推開黃四,勸道:“算啦,算啦。小二,我們這裡帶得有酒,你將飯菜留下便是,這酒你還拿回去罷。”
李逍遙收起酒壺,慢吞吞將菜一盤一盤排在桌上。他深恨黃四,乘二人不備,轉過身去挾了把清鼻涕,順手抹在海參雜燴裡,不動聲色垂手出房,心下得意:“胖甲魚,臭甲魚,老子曉得你口重,好心加些作料進去,諒你這蠢貨嘗不出罷?哈哈,便是這幾日傷風,只怕作料不大夠味。姓孫的待老子挺客氣,請你陪綁,不好意思。最好這塊加料海參教胖甲魚吃到,免得你說我恩將仇報。”
放慢腳步,隱隱聽到屋內二人爭相大嚼,不禁大樂。又想:“這班王八蛋只懂得茹……茹毛喝那個血,吃過甚麼正經東西?他兩個嚐了嬸嬸的絕頂大菜,竟然不吐不罵,真教人大大的佩服!那位什麼崔糖主、崔鹽主的,不肯吃老子的加料大餐,這份先見之明倒也不小。”
一面偷笑,快步走下樓來,見那道人仍手腳大張,躺在原處,似乎酣睡未醒,嘴裡不住哼哼唧唧。李逍遙靈機一動,扭頭向灶間張了張,靜悄悄全無聲息,當即放下茶盤,躡手躡腳走至近前,摸出那壺桂花酒,在他鼻子下晃了兩晃,低聲道:“道長,道長……你老醒醒,酒來啦!”
那道人鼻子掀了兩掀,聞見酒香,頓時雙目大張,醉態全無,“霍”地坐起身來,劈手便奪。李逍遙原是存心戲弄,見他來搶,笑嘻嘻一縮手臂,欲將酒壺藏到身後。他習武多年,又有名師指點,自恃身手、眼力、反應都是奇快,哪將這醉貓似的傢伙放在眼裡?只想稍加懲戒,將其趕開罷了。不料肩頭甫動,便覺手上一緊,已給他連手帶壺抓個正著。
李逍遙微一錯愕,心道:“這傢伙只是隨便一抓,也不見出手如何快、手法如何高明,怎麼老子竟沒避得開?難道這人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既疑對方身懷絕技,立起爭勝之心,將林木匠叮囑的話早丟到九霄雲外去了。手上運足十成力道,猛地一奪,同時左掌如扇,使了半招“推窗望月”拂向對方脈門。
要知林木匠的一身絕學,均來自於家傳,其中又以“水月劍法”和“浣花承露手”這兩門功夫,最具獨到之處。林家祖上十餘輩皆為姑蘇大賈,直至蒙元中葉,遭逢大變,家道方見中落。誰知就在這一輩人中,倒出了一位名震江湖的俠女。這位前輩女俠幼遭不幸,卻自有一番奇遇,拜在一位異人門下,學得了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她晚年本已另創家業,子孫滿堂,卻忽然大徹大悟,毅然斬斷塵緣,削髮為尼。臨出家前,遺下兩套自創絕學,便是這“水月劍法”和“浣花承露手”林家的後世子孫雖限於資質,遠未能承傳精髓,卻仍足以仗其開山立派。
現下李逍遙所使的“推窗望月”便是“浣花承露手”中的一式,招術精妙無匹,近身相搏用以剋制敵招、擒拿敵|穴最為有效。雖說他生平從未與人交手,臨陣經驗尚有不足,且倉促之下只使出半招,卻也威力奇大,不容小覷。
他只道這招使出,對方只有放手閃避一途,自己後招綿綿,立時便佔上風。哪知左手五指僅揮出寸許,突然彷彿被什麼小蟲叮了一口,“曲池|穴”上微微一麻,頓時力道全無。同時只覺右手手背如遭火炙,劇痛之下,不由“啊”地叫出聲來。那道人滿臉若無其事,趁他手上無力,輕輕巧巧將酒壺接了過去。
李逍遙不知這是哪路邪法,又驚又怒,心道:“這不是活見鬼了麼?師父曾說,這招推窗望月乃近身擒拿的絕頂功夫,莫道不懂武功之人,就是一流高手出其不意,也決計要吃虧。怎麼早先吹得恁般厲害,這時候全不管用?這牛鼻子就像捏臭蟲似的,拿小拇指輕輕一碾,他媽的,便弄得老子半身不遂。什麼推窗望月?這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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