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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嶽棠搖搖頭,不願繼續猜測父親的動機和心思。
“這裡有個花紋。”趙慎琢等了片刻,才再度開口,指著魚腹內給裴嶽棠看。
確切的說那是半個花紋,形狀像某種動物的半截身體,雲團圍繞其周圍。
“……虎?”裴嶽棠輕輕開口,眼中是無法壓抑的震驚。
趙慎琢一聽此言,再看那印章,很快明白過來這表示的是什麼。
車窗外,天徹底的陰沉下來,烏雲層層疊疊,隱約有電閃雷鳴,預示風雨將至。
作者有話要說:
☆、聊天
傾盆大雨在天黑時來臨,雨水順著瓦片滾落而下,如密密麻麻的珠簾,遮擋了視野。
趙慎琢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客棧後面那處院子就是他在興平縣的家,此時夜晚,房屋中黑漆漆的一片。
不知爹孃他們北行的計劃是否順利。
他聽著客棧夥計在隔壁搬水的動靜,過了一會兒屋門關上,沒了聲響。
裴嶽棠就住在隔壁,老童和阿京一起住在樓下。趙慎琢等了一會兒,估摸著已經睡著了,拿起問夥計借來的斗笠蓑衣,披戴好後直接從二樓窗子躍下,落地後再一躍,跳上牆頭,順著圍牆來到自家院子。
草棚裡的雞鴨不見了,老爹擺在廊下最愛的那盆蘭草也沒了蹤影。
院子泥地坑坑窪窪,積了不少水,趙慎琢靈巧地跳過水坑,來到屋前,在門外聽了聽,緩緩地推開屋門。
“吱呀”聲被淹沒在暴雨聲中,屋裡伸手不見五指,趙慎琢憑感覺晃悠一圈。
藏錢的瓦罐裡空空如也,衣櫃裡沒衣服,書房裡老爹的書和字畫也沒了,就連掛在灶間的鹹肉都不翼而飛。他回到自己房間,從櫃子後的暗格裡取出易容用的器具和幾包暗器,統統塞進褡褳裡,然後他摸到壓在罐子下的一張字條。
不能點燈,他只好捏著字條,原路返回客棧。
風灌進屋裡,燭光搖晃明滅,在牆上映著多出來的一道人影。
“裴公子,夜已經深了。”趙慎琢泰然的卸下斗笠蓑衣,掛在靠門的架子上,然後緩步走到桌對面坐下。
裴嶽棠面色稍顯蒼白,手裡攥著已經涼透的茶水,“心中一時有所困擾,見趙少俠屋中還亮著燈,所以……想找你聊一聊。趙少俠剛才去了哪裡?”
“在周邊看看。”
“這小縣城也不太平?”
“有備無患。”
裴嶽棠連連點頭,“趙少俠所言極是。”
“裴公子想與我聊什麼?”趙慎琢急著看字條,“夜深了,明早還要趕路,裴公子長話短說。”
指腹在杯沿摩擦幾下,眸中染上憂慮之色,裴嶽棠開口道:“趙少俠遇到過家人性命受威脅的時候嗎?”
“有過。”而且原因還和眼前這位密切相關。
裴嶽棠嘆氣,“趙少俠是如何度過這段時間的?”
怎麼度過……趙慎琢又想起那般溫柔貼心的臨陽侯,給了他慰藉,卻也更讓他愧疚。趙慎琢轉開目光,“相時而動,反敗為勝。也幸得當時有人陪伴安危,得益良多。”頓了頓,又道:“無奈時與身邊人喝酒暢聊,抒發心中鬱結。”
“反敗為勝?”
“以家人性命相威脅,豈能輕饒。”
“沒錯。”裴嶽棠又笑容滿面,拱拱手道:“多謝趙少俠指點,我回去睡了,你也早點睡。”
“好。”趙慎琢目送裴嶽棠離開,冷不丁的想到臨陽侯出京,家人四散,但事關前朝勢力,聖上怕他有二心,所以拿了家人作為人質?
唐堪好對付,但當今聖上不同,他說這句“豈能輕饒”就太草率了。
趙慎琢忙追出屋子,恰好裴嶽棠還沒關門,“裴公子,我那句豈能輕饒……也請審時度勢。”
“放心,我並非莽撞之輩。”裴嶽棠點點頭,關上房門。
趙慎琢退回房內,展開字條。
老爹的筆跡,“平安”二字。
他鬆口氣,上床睡覺。
翌日照常趕路,沿路偶爾有官府設卡,鷹天府的人摻雜在官兵之中,對來往路人盤查嚴格,有的甚至還要被捏臉檢查。趙慎琢跟著赴任的臨陽侯,現在的身份是侯府的護院管事,雖會被官府查驗過所,但相比路人寬鬆的多,輕輕鬆鬆的就過去了。
半月後,一行四人出了京畿,來到彭原郡地界。
彭原與往北十數郡城,組成了現今的關內道,在端國一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