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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仔細看了那手。只見那雙手,膚色很白,白得有些透明,柔柔嫩嫩的,似乎風從上面吹過,都能吹出紋理來。十個手指纖細修長,卻根根飽滿,任意一根向上挺起,都是亭亭玉立的風姿。指甲顯然做過精心的修飾,雖尖尖削削,紅紅豔豔的,卻不見半點妖氣。斟酒的時候,一隻手攥著壺把,一隻手扶託壺體,攥著的手輕捏成拳,團團圓圓的,把那膚色的透明感又新增了幾分。託著的手則以掌心貼著壺體,五指併攏,微向手背挺起,一隻翠綠的玉鐲寬寬鬆鬆地吊在潤白的手腕處,隨手的上下移動,擺動出一環一環的光芒。這丫鬟斟酒的技能也十分了得,壺嘴向下一傾,再向上一挑,一杯酒就倒滿了,多一滴則溢,少一滴則虧。更讓慕雨瀟歎服的是,那丫鬟斟酒的動作極富樂感,雖只是一傾一挑,卻傾挑出舞蹈的神韻,其柔其美無可挑剔。
種得瓜不無得意地說:“怎麼樣,章老弟?”
慕雨瀟連聲讚歎:“了不起,大飽眼福,大飽眼福。”
種得瓜說:“這丫鬟來自杭州,是‘春宵一刻’的頭牌,只因有這雙其美無比的手,和這手斟酒的神技,被人以大價錢買走,幾經易手到了豫王府,要不是豫王的後人近來攤了點難心事,我再出兩個一千塊怕也是到不了手呢!”
慕雨瀟問:“姑娘叫什麼名字?”
那丫鬟微微一躬,說:“奴婢賤名巧蓮。”
慕雨瀟聽了一愣,巧蓮?她也叫巧蓮?再看那丫鬟,也還真有幾分長得像他的妹妹。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生死柳條邊 第六章(5)
種得瓜見狀,問:“兄弟以前見過巧蓮?”
慕雨瀟忙說:“沒有,只是兄弟在山東家有個表妹也叫巧蓮。”
種得瓜說:“巧蓮這名字也是多見,女孩子願意叫什麼鳳什麼蓮的。兄弟,想不想聽巧蓮姑娘唱歌,她的歌唱得也是蠻不錯的。”
慕雨瀟連連點點:“兄弟今天真是偏得了。”
種得瓜一示意,樂聲響起,巧蓮隨樂聲唱了起來。
慕雨瀟臉上帶著欣賞的表情,心卻飛出了山間,這個丫鬟讓他想起了可憐的妹妹,妹妹死前的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不知不覺間,慕雨瀟的臉色沉暗下來。
種得瓜發現了慕雨瀟臉上的變化,問:“兄弟怎麼了?不舒服嗎?”
慕雨瀟忙掩飾道:“沒有,只是姑娘的歌讓我想起一個故人。”
種得瓜說:“南方來的窯子娘兒們就是愛唱這些軟調子,不是哥想妹,就是妹想哥的,好啦,不唱了,喝酒!”說完,也不讓慕雨瀟,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種得瓜喝酒有自己的習慣,不勸酒,不攀酒,似乎從不在意對方喝沒喝,喝多少,只是旁若無人地自顧自地喝。不過,誰要是覺得有機可乘,偷著少抿幾口,少喝兩盅,那可就著了種得瓜的道兒了。八個奏樂的女子中有一個專司敲甕伴和的,她面前擺著兩個銅甕,種得瓜喝一杯,她往左邊的甕裡扔一個紅豆,客人喝一杯,她往右邊的甕裡扔一顆黃豆。當酒宴結束後,她把甕裡的豆子一顆一顆地撿出來,誰多誰少,誰奸誰誠,立見分曉。凡是偷著少喝酒的人,種得瓜再也不與之交往,他說,酒品見人品,這種連喝酒都藏奸的人,為人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慕雨瀟本非奸猾之人,多年在江湖上行走,又養成了豪爽義氣的性情。況且,這次酒友之會,他先下了戰書,欲與主家一比高下。所以,他也不管種得瓜讓與不讓,主家喝一杯,他也喝一杯,主家快喝,他也快喝,主家慢喝,他也慢喝。
這場酒會從早上一直喝到天暮,當西天滿是燦爛的雲霞時,種得瓜說:“我喝酒喜歡在晚霞中結束,人沐在紅燦燦的霞光裡,臉不紅也紅,人不醉亦醉也,兄弟,杯下酒如何?”
慕雨瀟說:“正合我意,再要喝下去,兄弟怕是要丟醜了。”
這次,種得瓜舉起酒杯,與慕雨瀟同將酒飲盡。
種得瓜放下酒杯,說:“我自賦閒在家以後,每天與酒相伴,竊以為樂,只是苦尋多日,難覓稱心如意的酒友,今與我弟小聚,見我弟仙風道骨,談吐非凡,不論是吟詩唱和,還是綴聯對句,都勝為兄一籌,為兄真是喜不自勝。”
慕雨瀟說:“種兄酒風豪邁,酒品高雅,兄弟我自嘆弗如。”
種得瓜說:“品評善酒之人,一看酒風,二看酒品,三看酒量,兄弟高評為兄酒風酒品,卻不提酒量,莫非竊笑為兄酒量不值一提?”
慕雨瀟說:“種兄此話讓章某汗流浹背,實是小弟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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