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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油,讓胡嫂把嘴張大,儘可能地張大。胡嫂心一橫,眼一閉,把嘴張開,齊二爺抬手抓出蛤什蟆就塞進胡嫂嘴裡。胡嫂只覺一個涼涼的脹鼓鼓的東西進了嘴裡,將嘴裡塞得滿滿登登,心裡一噁心就要吐。齊二爺用手死死地堵住胡嫂的嘴,喊著,不能吐,千萬不能吐!憋住,別喘氣,別喘氣!胡嫂心想,不喘氣,蛤什蟆沒憋死,我先憋死了,但還是忍住了,一口氣不喘。那蛤什蟆在胡嫂的嘴裡憋得頭昏腦漲,感覺前方好像有空隙可鑽,一使勁,便從嗓子眼裡滑進肚裡。胡嫂只覺嘴裡一空,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地想哭,卻沒有眼淚。
生死柳條邊 第十六章(3)
那蛤什蟆鑽進胡嫂的肚子後,再也找不到出頭的地方,便在胡嫂的肚子裡折騰起來,直把胡嫂折磨得滿炕打滾,爹一聲媽一聲地喊得岔了氣。大約是過了一個時辰,肚子裡才漸漸地沒了動靜。齊二爺說,這就好了,蛤什蟆王在你肚裡落下根了,老闆娘,你就等著生兒子吧!
胡嫂臉色慘白,衣服都被汗水溼透了,聽了這話,還是笑了。
吞下蛤什蟆半個月,胡嫂身上該來的還是如期而至。胡嫂問齊二爺,咋不靈光啊?齊二爺一拍腦門兒,瞅我這臭腦子,忘了關鍵的一件事,你光吃蛤什蟆不行,你沒抱燈求子,天老爺也不知道給你生個啥啊?胡嫂也一拍腦門兒,說,忘了,忘了,我也忘了!
東北有個習俗,是關里人帶過來的。每年正月十五要擺黃河陣,人們穿紅著綠,踩著鑼鼓點舞進秫秸紮成的黃河陣,以求上蒼保佑,今歲平安。這時,希望生兒育女的人家要找一個沒結婚的人進陣偷燈,也就是偷白麵或豆麵做的燈碗。要男孩者偷紅燈,要女孩者偷綠燈。然後,將燈送到求子人家,進門高喊:“送小子(或送丫頭)嘍!”主人家要張燈結綵,人換新裝。送燈人要先把燈抱到灶王爺神龕前,三磕九拜,接燈的夫妻也要隨在後邊磕頭謝上天恩典。待這儀式完成之後,送燈人才將燈碗交與女主人,女主人要面朝裡坐在門檻上將燈碗吃掉。
此時不是正月十五,問遍城裡城外也沒有擺黃河陣的。齊二爺說,這事可等不得,沒有擺的咱自己擺,自己擺的也許更靈驗呢。胡嫂一聽也有道理,就在前些年關老爺領著滿人祭天的撫近門外擺了一個黃河陣。齊二爺推薦自己的小兒子當了送燈人。送燈是個美差,尤其是給有錢人家送燈,那賞錢是少不了的。月色朗朗,鑼鼓聲中,齊二爺的小兒子將一盞紅燈偷出,送到胡嫂家,胡嫂坐在門檻上,三口兩口將燈碗吃了,齊二爺說,老闆娘,這回擎等著抱兒子吧!
又過了二十天,身上該來的仍然如期而至。胡嫂問齊二爺,還是沒有動靜啊?齊二爺說,這些日子,你跟胡爺那個了嗎?胡嫂說,沒有啊,光忙著尋偏方了。齊二爺一拍大腿,公雞不踩蛋,母雞哪能下蛋啊,你得做,天天做,老農民種地看見過沒?一個坑裡不能只撒一顆種子,要多撒幾顆才能保證出齊苗。胡嫂想了想,也是,這就像進林子打鳥,你槍沒準,光又暗,看不準鳥兒在哪,可你帶上幾千幾萬發子彈,閉著眼拿著槍瞎放,蒙也蒙上一隻了。
從此,胡嫂就把精力放在了晚上,她認準“亂槍打死鳥,多撒出齊苗”的道理,逮住胡爺就溫存一把。兩口子原本在這件事上就挺不拘一格的,胡嫂這回又玩了點小花樣,溫存前,胡嫂先說:“清明忙種麥。”胡爺得回答:“穀雨種大田。”開始時,胡爺對這套新花樣還覺得有趣,配合得也挺好,但沒想到,胡嫂這麥卻不光是清明種,而是想起來就種,晚上種,早上種,有時睡完午覺還要種。饒是胡爺生得雄壯,也架不住這番折騰。胡嫂再說:“清明忙種麥。”胡爺咧開了嘴,有氣無力地說:“小滿鳥沒全。”胡嫂揪住胡爺的耳朵:“說啥呢?重說,穀雨種大田。”胡爺哭咧咧地說:“媳婦,別種了,再種犁把子都扭斷了!”胡嫂說:“不行,地還閒著呢,種!”胡嫂已經把這件事上升到千秋萬代的高度,關乎胡家拼死拼活掙來的家業有沒有人繼承的問題,她可不想有半點婦人之仁。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生死柳條邊 第十六章(4)
麥子搶種了一個月,該來的還是如期而至。胡嫂長嘆一口氣,說:“不種了,鹽鹼地,種也白種,想別的轍吧!”
胡嫂決定給胡爺納妾,胡爺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不納,不納,真要是納了,我也快死得過了,你今天‘清明忙種麥’,她明天‘穀雨種大田’,骨髓油還不得都讓你們抽乾啊?”胡嫂也不管胡爺如何喊叫,她定下來的事從來都沒有更改過。
齊二爺聞聽訊息,又盯了上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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