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常勝戟(第3/7 頁)
之助也。料敵制勝,計險厄遠近,上將之道也。知此而用戰者必勝,不知此而用戰者必敗。”王賁感慨萬分地說著,他只看到了紮營時需要遠離河水,卻並沒有意識到可以利用這條河。他與那位甘上卿的差距可見一斑。更何況,那位甘上卿連來都沒來,僅從一些水文地理的資料上就判斷出了這點。
“咦?為何此帛書後面缺了一條?將軍,可是寫了些什麼?”一名拿著帛書的軍官,細心地發現了端倪。王賁並沒有說這是誰獻的計策,就有人開始懷疑後面是不是有落款,卻不方便被外人看到而特意撕去。
“非要緊事。”王賁瞪了一臉無辜的王離一眼,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開始分配眾人去做事。畢竟定下計策,現在還未到春汛之時,但先要做的事情也要開始準備了。
王離摸了摸頭,覺得自己被父親怪責得莫名其妙。最後不過是少年上卿叮囑他錦囊不得輕易離身而已,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非要特意撕掉?
看著汨汨流過的鄭國渠和兩旁綠油油的農田,扶蘇忍不住感慨道:“鄭國本想用此渠阻我大秦統一中原,卻不曾想正是助之矣。”
與他同乘一車的綠袍少年放下手中的書簡,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見春暖花開,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鄭國渠是韓國人鄭國為了拖延秦朝大軍東進的腳步,想出的消耗秦國國力的一個笨方法。開鑿鄭國渠是一項巨大的工程,即使以秦國的實力,沒有十數年都是完不成的。結果二十多年過去,西引涇水東注洛水,長達三百餘里的鄭國渠也已經灌溉了這片平原十多年了,造就了超過四萬頃的良田,令秦國的糧倉足夠支撐秦軍開啟多路戰線。若沒有此鄭國渠,秦國所在的關中平原,定會貧瘠不堪,絕沒有富餘的糧草挑起戰火。
一個士兵一個月的口糧差不多要合八十斤,而秦國若是想要滅楚,至少要兩年的戰期,依著王翦老將軍的謀劃,六十萬人的軍隊,再加上後勤儲備,所需的口糧簡直難以計算。完全可以說,鄭國渠是秦國一統平原的基石。
“鄭先生大才。”綠袍少年頗為仰慕地讚歎道。鄭國在修建鄭國渠之時,就被人揭露了其心思,秦王政大怒,本想斬他的首級,結果鄭國自嘆之語,讓秦王政平息了怒火。那句話頗為出名,綠袍少年銘記在心,此時不禁低語複述道:“始臣為間,然渠成亦秦之利也。臣為韓延數歲之命,而為秦建萬世之功。”
“萬世之功……”扶蘇嘴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車隊沿著那潺潺流過的鄭國渠前行,讓他聯想到月前之事,不由得深有感觸。“水能活人,亦能死人。”
綠袍少年知道他所指的,是一個月前水淹大梁之事。
王賁引河、溝水灌大梁城,導致城內死傷無數,魏王假出城投降,至此魏國滅亡。
誰也想不到這條看起來最艱難的伐魏戰線,居然會如此乾淨利落地解決,而且秦軍的傷亡也降到了最低點。反而是出兵前信誓旦旦二十萬兵就能拿下楚國的李信,最初雖然打了幾場勝仗,但隨後卻被楚國的項燕將軍尾隨三天三夜追擊,最後秦軍的兩個軍營都被攻破,七名都尉被殺,李信大敗而逃。
秦王政得知了軍報之後震怒,才親自去頻陽請王翦老將軍重新出山,這才有了他們今日之行。只是不知為何秦王政要帶著大公子扶蘇和他一起,也許是讓大公子說些他不好說的軟話,畢竟大公子年紀還輕,沒什麼抹不開臉的。
綠袍少年把視線從車外的渠水農田上收了回來,這些天來因為一直忙著處理伐楚戰線的殘局,還有準備再次出兵的糧草武器,他們也沒有找到時間來談論最近發生的事情,所以他也不知道大公子扶蘇對水淹大梁一事,究竟是持何種態度。
動了動唇,綠袍少年覺得此時還不是談這種話的時候,周圍的侍衛離得都太近了,只好硬是按下心思。
一直沿著鄭國渠往南,就到了頻山。此處有一座秦厲公所建的宮室,因在頻山之南,故名之頻陽宮。而圍著這座頻陽宮發展起來的郡縣,便謂之為頻陽。
這裡便是王翦老將軍的家鄉。頻陽在幾十年前還是屬於比較貧瘠的郡縣,左右都沒有河流而過,直到鄭國渠修到此處,才改善了頗多。又因為王翦成為上將軍之後,出資為族中置辦了不少田產,在頻陽也形成了一片王氏宗族的聚集地。頻陽鄉民們今日一早就得到了秦王駕臨的通知,故在道路兩邊列隊迎接。
車隊直接就開到了王翦所居的府邸前,王翦帶著全家老小在門口迎接秦王政。等扶蘇和綠袍少年下了車駕,秦王政就迫不及待地拉著王翦往書房議事去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