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綾錦囊(第2/7 頁)
個思索那個,總是繃著那張俊秀的臉容,實在是少年老成。
少年上卿把魚糕嚥下肚,右手的食指動了動,但還是壓制住了再去拿一塊的衝動。鼻翼間除了鮮香的魚糕味道,還有著淡淡的中藥味,他抿了抿唇,彆扭地關心道:“膝蓋……如何了?”
“已經無礙。”扶蘇笑了笑,只是皮肉傷罷了,也難為自家小侍讀一直放在心上。
“天有五行御五位,以生寒暑燥溼風,人有五藏化五氣,以生喜怒思憂恐……”少年上卿終於忍不住瞥了眼扶蘇放在案几上的書卷,讀了兩句就黑了臉,“《黃帝內經》?”
“卿也看過啊?”扶蘇尷尬地輕咳了兩聲,這是最近新整理成卷的《黃帝內經》中的《素問》天元紀大論篇,這本醫書他已經看了好幾天了,愛不釋手。
少年上卿感覺自己的牙根更癢了,在他抄書抄到手抽筋的時候,這位大公子居然悠閒地在看醫書?正組織詞語琢磨著怎麼勸諫的時候,沒曾想對方卻先開口了。
“卿可有何志向?除了當股肱之臣。”扶蘇緩緩坐直身體,臉上也收起了笑容。
少年上卿一怔,他想做之事無非就是振興家族,在史書中留名千古,而要達到這樣的境界,就必需要輔佐明君。秦王政是萬世難得一見的帝王,可惜他生不逢時,所以只能把目光投往秦王政的諸多公子之中,卻又連挑選的資格都沒有。
扶蘇並未在意問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他低頭撫摸著那捲書簡,坦然道:“自我開蒙之後,就不斷有人教導我,說我是未來的秦國之主。我不敢懈怠,所學所看的全都是夫子安排的課程書卷,沒有任何人問我是否喜歡。”
少年上卿為之惘然,他的那個師父倒是經常在他身邊一個勁地問他喜不喜歡看書啊,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啊,他從未考慮過這種問題,也許是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年幼時所受到的奚落和歧視,讓他無比渴望能爬到高處,俯視這片土地。
“我從來只有應做何事,而不是想做何事。”扶蘇悵然地嘆了口氣。
少年上卿沉思,若說位極人臣是他應該做的,那麼他自己想要做的又是什麼?
“這十幾日,是我頭一次不用看那些深奧的書簡和繁瑣的條陳,只按照自己的喜好來看書。”扶蘇苦笑了一聲,續道,“我這樣是不是很沒用?”
是很沒用。
少年上卿用眼神回答道。
簡單來說,就是一直繃得很緊的弓弦一旦鬆懈下來,就很難再繃回去了。
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他選定要輔佐的人。不過,倒是坦誠得可愛。
“善言始者,必會於終;善言近者,必知其遠,是則至數極而道不惑,所謂明矣。”少年上卿徐徐道,“《黃帝內經》之中也有許多明理詞句,大公子還可多看幾日。”
扶蘇一震,沒想到自家小侍讀居然如此博覽群書,用的正是這卷《天元紀大論》篇中的語句。而且重點是,他居然還贊同他繼續偷懶看閒書?!
“只是不宜拖延太久,最多再有三日。”少年上卿一邊起身一邊瞪了扶蘇一眼,繼續看吧看吧,他回去繼續抄書。本以為扶蘇這些日子怎麼著也抄了一些,所以他才抄了五十遍。看情況,他回去要繼續把另外五十遍抄完。嬰那小子估計都會背了,不行就讓他也幫忙抄吧。
少年上卿走的時候連道別都沒有,一點都不客氣地直接用袖子兜走了那一盤娥英魚糕和案几上的一支毛筆。
“喏,這魚糕可真好吃!”青衣道人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完全不顧一旁敢怒不敢言的嬰,“要是是熱的、新出爐的就更讚了!”
脫下脖子上圍著的狐裘圍脖,綠袍少年知道自家師父絕對是從八卦的嘲風那裡知道了訊息,否則又怎麼可能掐得這麼準,在他剛回到鹿鳴居就趕來了。看到嬰正眼巴巴看著盤子越來越少的娥英魚糕,綠袍少年拿來一條幹淨的手帕,極有氣勢地把盤子裡的魚糕一分為二,包了一半直接遞給了嬰。
嬰的雙眼立刻就閃亮了起來,像只被順毛的大狗狗一樣,撲上來蹭了蹭綠袍少年的頭頂,隨後生怕被搶走一樣,飛快地拿著那手帕包著的魚糕跑出了屋子。
“喪心病狂啊!”青衣道人哀嚎著,指著綠袍少年怒吼道,“一點都不尊師重道!這不是孝敬師尊我的魚糕嗎?”
“本來就是給嬰帶回來的。”綠袍少年才不會被自家時不時抽風的師父嚇到。簡直和上古神獸饕餮有得一拼的師父怎麼可能沒吃過娥英魚糕?反而是從小缺衣少食的嬰才可憐。他橫了青衣道人一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