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蒼玉藻(第2/9 頁)
多講究的。”
石熙在父親的提點下,才發現坐在曲水上游的賓客們不敢隨意選菜,下游的客人們享用的也是別人挑過的,而他們父子倆坐的就是中下游的位置。
“那父親,為何我們不坐在那裡?”石熙眨了眨眼睛,天真地問道。
“席位是早已決定好的。”石崇喝了一口荔枝綠,享受地微眯了雙眼。這是一種按照漢朝時就有的古方釀成的酒,用荔枝為主要食材配以糧食釀成的佳釀。年份越久,酒液的顏色就越深。石崇手中的這杯荔枝綠,已經接近碧色,可見年份不短,足以窺得王家財力的深厚底蘊。
“那這席位,是依著什麼而定的呢?”石熙忍不住湊過去聞了聞父親手中的酒杯,隨後便因為辛辣的味道皺了皺小鼻子。
“無外乎名利二字。”石崇品了品唇齒間的醇厚酒香,笑著說道,“名乃是名聲名氣之名,利乃利祿利益之利。”
石熙基本是有聽沒有懂,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懵懂地眨了眨。
“其實就是變得有錢,或者有才華,又或者人人都知道,才能坐到最好的席位。”石崇望著喧囂熱鬧的中上游位置,眼中閃過一絲渴望,旋即又很好地隱藏了起來。
“哦,聽起來好麻煩……我坐這裡就很好了。”石熙咂吧了一下小嘴,覺得就算是別人挑選過的菜,也有很多品種,足夠他吃了啊!
石崇看著自己兒子不求上進的模樣,暗暗地嘆了口氣。
也罷,若是自己兒子不爭氣,那就他自己爭氣一些吧。
石熙把目光從曲水流觴之上移開,往兩旁看去。其實準確來說,也沒有人像他這樣來這裡就是悶頭吃東西的,周圍有人高聲辯論,也有人舉杯賦詩,更有人一看就是喝醉了,毫不拘束地起身進到樹林裡尋舞姬玩樂去了。
他正定定地看著樹林的方向,卻有一隻手掌橫在了他的眼前擋住了他的視線,並且用手指抵著他的臉頰讓他把頭轉回來。
“父親……”石熙怏怏不樂地抗議道。
“熙兒,非禮勿視。”
石熙還想反駁幾句,就被接下來的事態發展震驚得沒空去感傷了。
好像有人說了句什麼,一隊僕役便奔了出去,一艘在池水上漂盪的小船掉了頭駛向亭臺,隨後船上的五名樂者便被僕役們押了過來,依次跪伏在曲水畔。
這是什麼情況?石熙雙眼一亮,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個究竟。可惜他的小身板實在是太矮了,就算站起來都看不到什麼,只好豎起耳朵,聽周圍的人八卦。
“據傳處仲喜好音律,果真名不虛傳,竟能聽得出笛音的錯處。”
“聽說一名樂者把一處的宮音吹錯成了商音。”
“嘖,錯了就錯了唄,為何還要說出口?豈不是給龍驤將軍難看?”
“這王處仲,娶了襄城公主之後,攀上了高枝,就目中無人了。”
“非也非也,算起來,龍驤將軍乃是王處仲的舅公,他們自家人不分彼此嘛!”
“哼,且瞧著吧,可沒這麼簡單。”
“……”
之前石崇介紹的時候,也著重介紹了龍驤將軍和王處仲這兩個人,石熙輕易地找到了目標。龍驤將軍就是這場宴會的主人王愷,坐在主位,年紀比他父親還大一些,面容微醺,雙眼都已經眯成了一條縫隙,但依舊可以看得到其中暗藏的鋒芒。石熙在袖筒中摸了摸裡面的小白玉馬,把見面禮和人也對上了號。
而那位當了駙馬的王處仲,名字應該叫王敦,字處仲,正是坐在那龍驤將軍王愷旁邊的青年男子。他的年紀只有二十餘歲,眉目疏朗,相貌英俊,身著一襲長袍白衫,峨冠博帶,說不盡的風流倜儻。他簡簡單單地盤膝坐在那裡,但背脊卻挺得筆直,與旁人相比,立刻就顯得有些鶴立雞群起來。
石熙在袖筒裡翻了翻,發現沒有找到這人送他的見面禮,不爽地撇了撇嘴。
真摳門!
而且這人一看就有問題,這宴會人聲鼎沸,小船又離亭臺那麼遠,這要什麼耳朵,才能聽得出人家吹錯了一個音啊?
此時,宴會的主人王愷卻已經揚聲道:“處仲,你說笛音出錯,可那艘船上的樂者一共有五人,難不成一起處罰?這可如何是好?”
隨著他發話,在曲水彼岸的閒雜人等也都識相地散開,露出那五名跪伏在地的樂者。也許是為了讓龍驤將軍的聲音傳到各處,此時池水中小船上的樂聲戛然而止,就連樹林間的舞姬們也都停止了舞蹈,悄悄地跪伏在地。
幾乎是一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