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象牙骰(第3/9 頁)
竟是怎麼回事?”一直呆愣在池水旁的少年,終於爆出一聲完全和他的身材不匹配的怒吼。
劉義隆乍然之間一聽,差一點腿一軟地立刻跪倒在地。因為這樣的口頭禪,這樣的語氣,簡直和他的父皇如出一轍啊!
雖然天生就對父皇有著畏懼感,但劉義隆還是在腿一軟之後迅速站穩了。原因無他,這明顯是少年人的嗓音。再說,他父皇已經駕崩了。劉義隆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禮貌地詢問道:“你是誰?”
因為從年齡上來看,劉義隆已經認定這是他弟弟,所以語氣上就帶了些兄長的味道。但那名少年回過了頭,臉色怪異地看著他,時間長到讓劉義隆以為他臉上是不是長出了一朵花。
劉裕真想找塊石頭朝這個呆小子砸過去。他是誰?他是他老子!
但劉裕隨即卻反應過來,他現在這副模樣,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更何況其他人?估計他這樣說了,下一刻就是被自己兒子用褻瀆冒充皇族的罪名給關押起來。
難道他死後反而恢復到了他十四歲那年的身體?但現在躺在寢宮裡的那具屍體又是誰的?
劉義隆見這少年臉色精彩紛呈,以為是難以述說自己的身份,便理解地點了點頭道:“雖然你的身份不宜公開,但既然你我同為兄弟,也可互相扶持,總讓我有個稱呼的好。”
劉裕聞言立刻愣在當場,這三小子,是誤會了什麼?
但隨後他便意會,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依著他以前的性子,那定然是要暴跳如雷的,但現在他想了想,卻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下了。
說起來,在剛才群臣湧入寢宮之時,也有數人朝他這個方向隱秘地看過來,當時他剛剛經歷生死,渾渾噩噩,渾不在意。現在回想起來,劉裕便知道了為何沒有人過來趕他出去,原來都以為他是自己的私生子啊!
劉義隆極有耐心地等在那裡,一雙眼瞳一瞬不瞬地盯著少年臉上細微的表情。
過了半晌,那少年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淡淡道:“寄奴,你就管我叫劉寄奴吧。”
寄奴?果然姓劉?
劉義隆瞬間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隨後又因為少年的名字而皺了皺眉。
居然名叫寄奴?寄養的奴僕?並沒有跟他們兄弟一樣排義字輩,那就是說這個少年並沒有入族譜的資格。而且這樣一個隨便的名字,也許是因為他的母妃身份低微的緣故。
劉義隆深吸了口氣,他此時才注意到,他離開寢宮透氣的時間太長了,若是再耽擱下去,恐怕會招來有心人的目光。他朝那少年和善地一笑道:“也許你早就知道,我是你三哥,私下就叫我三哥吧。”潛臺詞就是明面上還是需要叫三殿下的。
劉裕的嘴角抽了抽,還是沒辦法對著自己的兒子叫三哥,這實在是太挑戰他的耐性了。所以他直接哼聲道:“叫什麼三哥?我直接叫你車兒吧。”
劉義隆一怔,這個車兒的小名,只有父皇才喚他,因為當年他出生正逢父皇征戰四方之時,母妃胡婕妤就是在馬車上生下了他,所以車兒這個乳名,一直跟隨著他。父皇只有在高興的時候才會喚他這個乳名,平日裡若是見到,都是和其他兄弟一樣,只喚排行數字罷了。
張了張嘴,劉義隆想要拒絕這少年沒大沒小的稱呼,但旋即釋然一笑。這少年如此心性耿直,肯定也是父皇沒有讓他接觸更多的黑暗面,他的乳名,定然也是從父皇那裡得知。這少年是不是知道,在父皇心目中,他這個母妃被賜死的三皇子,是不是早就被厭棄的一個?
劉義隆緊了緊拳頭,終是沒有把困擾多年的疑問問出口。他溫柔地笑了笑道:“寄奴,我們先進去送父皇最後一程吧。”
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從自己兒子口中喚了出來,劉裕也是各種彆扭。而且他其實並不太想進去,看自己的遺體並不是一種舒服的體驗,但他確實也不能傻站在這裡,誰知道下一個發現他的人,會不會直接把他當刺客拿下?畢竟他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身份。
無所謂地跟著劉義隆重新回到寢宮之中,這回劉裕才有閒心打量起眾人的神態。之前他雖然在這裡站了許久,但剛經歷過生死,根本沒有心情去多觀察其他人。但現在就不一樣了,相信也沒有多少人能夠目睹自己死後發生的事情,劉裕並沒有跪下去,反而挑了個角落,饒有興趣地四處張望著。
咦?沒想到那個總是挑他毛病的將軍謝晦居然哭得那麼傷心?身為東晉士人王謝兩大世家的謝家傳人,年少英俊的謝晦是南朝劉宋的開國大臣,年紀輕輕便是劉裕的第一謀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