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起來,拿了衣裳出來。
“還有幾時到京?”
他道:“最遲明日傍晚,一定能到。”
我哦了一聲,抱著膝蓋坐著,想多找到一些力氣。
象是等著砍頭的人,望著那把寒光閃閃的大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
劉童手勢純熟輕緩,替我梳好頭髮系起衣帶。他的腰微微彎著,曲著一腿,姿態雖然卑下,卻不難看。
這種被人殷勤服侍的生活真是久違,說一點兒不懷念那是假的。人總是有惰性的,有人代勞,不必自己動手,省了力省了時,自然舒適。
雖然不至於僱請了奴僕如雲,重溫那種榮華滋味,不過偶爾還是會想念一下。
“公子。”他輕聲說:“天冷,公子喝杯熱茶暖暖身。”
“雪還下?”
“怕今日還不會停,陰雲沈沈的。”
我抿了一口茶:“皇上去哪兒了?”
“小人不知。”
嗯。
標準答案。
還真有點冷。
他NND,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指使人給我下藥的!明宇當然不會,皇帝雖然否認,不過也有可能他說謊……現在看起來,蘇教主的可能性最大了。
不過,我和他應該沒什麼曲直恩仇了,他不大可能是針地我,有可能是衝著明宇。
我是炮灰吧。
昨天晚上他在雪中吹簫,我當時心情激盪想不起來正事,後來快睡著的時候才狠狠後悔。我真是個笨蛋!發什麼幽情,當時想個辦法要解藥就好了!
唉,太平日子過久了。
劉童應該是皇帝身上非常使得上的人手,哪裡都能見到他。
“小順沒有一起來?”
他伺身一旁,躬身說:“沒有,皇上此次帶的人手不多,婢女一個也沒有帶,侍從也只有幾人。”
我點點頭,沒有話說。
誰能告訴我,別人家的人質肉票都怎麼過日子的?
就我有限的經驗,好象不是被捆著堵著嘴,就是用藥放翻了象死豬。
再不,就是乾脆的,殺了省事兒。
象我這種不捆手不堵嘴不放藥的肉票……
日子怎麼過?
在一艘船上。雖然未見全貌,想必此船的牢固性一定很高。
張嘴能說,不過人人都是聽命於九五之尊,我的話還不如北風,北風還能讓人覺得冷,我就是吹破嘴皮,也吹不暈一個人肯放我走的。
所以,雖然我沒被捆,跟捆著也是差不多。
可是幹嘛不捆上?捆上我就沒什麼想頭兒了,專心睡覺當肉票就好。
現在手腳能動嘴能言,但依舊不能說不能動不能走。
唯一能動的就是思想。
可是我沒什麼有建設性的思想,有的只是胡思亂想。
比如……現在我看著劉童……
“你靠過來些。”
他依言彎腰,我道:“再近些。”
他頭已經離我很近,我湊近了他耳邊,細聲細氣的說:“明宇,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一動不動,聲音一樣輕:“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只是直覺著有些不對,卻沒有抱著什麼太大希望,反正是無聊。他斜斜的從長長的濃密的睫毛下看我,樣子有些驚訝。
我嘻嘻一笑:“剛才不久。”
他嗯了一聲,沒有抬起頭,我接著問:“你到底什麼時候上船的啊?”
他道:“昨晚簫嘯大斗法的時候。”
啊啊,這個人真懂得把握時機。
“你的易容術不錯。”
“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歪頭想了想:“放心,龍成天應該看不出來。因為……這應該是我才有的直覺。”
他嘴角彎彎,露出一個絕不屬於劉童,而是明宇那意味的笑容。溫和,淡雅,那張普通的臉孔霎時光彩起來,我的手本來想撫上他的臉,伸到一半的時候停了下來,重重握拳。
“明宇……我……”
他的手按在我的唇上,輕聲道:“對不起小竟,我來晚了。”
所有的不安,憂慮,恐懼,羞辱……這一切都在他這句話下面紛紛碎落,象是遇到陽光的冰雪。
我不用說,他已然全部明白。
我不是情願的,雖然和龍成天又……但我真的不是情願的。
我低頭沒說話,他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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