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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過了一會兒,身心平靜了一些,才跟著意定下山。
以後的幾天,水清又有過幾次春心蕩漾的感覺,每次都是透過念《大悲咒》平息。然而這天夜間,她忽然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住在芙蓉山莊,又和覺通上床,而且是極盡繾綣。當她登上快樂的峰巔,驀然醒來,見一屋戒子睡得正香,而窗外月輪高掛,把佛殿上的都一片瓦都照得發亮。她感受著身體的潮溼,回味著夢中感覺,心想,這個魔,知道我睡著之後不能唸咒,竟然跑到我的夢裡來了。
起床後她找到意定,萬般慚愧地說:“師父,我犯戒了。”意定聽她講過夢中所為,說:“夢中所為不算犯戒,關鍵是不要拿夢當真,讓魔迷惑了你的心。水清我問你,你到底是想隨魔還是想隨佛?”水清說:“當然是隨佛了。”意定又問:“真的不再還俗?”水清:“決不。”意定說:“那好,你受菩薩戒的時候燒香疤吧,那是對佛做終身之誓。”水清看著意定腦門的兩排香疤,問:“燒香疤疼不疼?”意定說:“到時候你一心一意念佛,就不覺得疼。”水清想了想說:“好,我燒。”意定說:“那我就去準備。你不要把這事告訴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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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合十 第二十二章(6)
到了受菩薩戒的前一天,過完早堂,意定便帶水清悄悄離開菩提庵,去了山的東面。她說,在疊翠山,現在只有文霖師太會燒香疤,她和她的一個徒弟本澈共住一座精舍。翻過幾道山樑,在一處斷崖下面,果然有一座小小庵堂,掛了“福田精舍”的牌子。水清隨意定走進去,見師太已是七老八十,掉光了牙齒。頂禮罷,師太問水清燒香疤是不是自願,水清回答是自願。師太說,如是自願,就寫一張文書。這時,她的徒弟本澈拿了兩張紙過來,一張紙上寫有“我請文霖法師爇頂系自願”字樣,讓水清在另一張紙上抄寫一遍,簽上自己的名字。
接著,本澈讓水清到佛像前跪下,給她在脖子上圍了厚厚的一塊毯子,捉刀為她剃光頭皮。師太取出一個紅布小袋兒,從裡面掏出黑色寶塔糖狀的艾絨。一粒一粒,一共掏出十二粒才住手,接著將每一粒底部都塗上蠟油。本澈讓意定幫忙,二人站到水清兩邊,伸手扶住她的腦袋。師太伸手託一下水清的下巴,讓她的腦門成水平狀態,將十二粒艾絨在上面排成兩行,拿火捻一一點著,而後退到一邊坐下。本澈對水清說:“趕快唸佛!”水清便一聲聲唸了起來,師太、本澈、意定也都開口助念。起初,水清腦門上只有異物感,過一會兒就覺出了溫熱。她知道,那十二團闇火正一點點接近她的頭皮,心中發怵緊張,口中佛號漸漸加快。助唸的三人也不糾正,繼續隨了她念。再一會兒,溫熱變成了炙熱,她唸佛不但念得快,而且將聲音變大。再一會兒,炙熱成了燒烤,她感到疼痛,不由得縮頸聳肩動起了腦袋,本澈和意定二人急忙把她緊緊捉牢。水清抬眼看去,只見蓮花寶座上的阿彌陀佛正瞅著頭頂十二座火山的她,目光裡流露出無盡的悲憫,於是心中大慟,淚流滿面地哭喊起來:“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在場的三位尼僧也隨她快念,佛號響徹整個庵堂。後來,水清覺得那十二座火山突然崩塌,灼爛了她的頭皮,穿透了她的頭骨,讓她的大腦連同所有的神經都感到了劇痛,她將牙一咬,再也念不出佛號,只能在本澈和意定的懷抱裡劇烈顫抖。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師太說:“道喜啦。”本澈和意定就取下水清圍著的毯子,扶她起來。
謝過師太,坐到一邊歇息,本澈給水清講了一些爇頂後的注意事項。其中最主要的,是在夜半之前要四處走動,不能躺下,更不能睡去,否則會落毛病,重則瞎眼,輕則腫頭。正說著,又有兩位年輕尼僧進庵,求燒香疤。原來她們是水清的同戒,從湖北來的,聽說在這裡可以燒香疤,就特地尋來。意定見文霖師太又在為她倆做準備,就帶水清走了。她們沒有回菩提庵,而是在山上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中午,意定拿出隨身帶的乾糧,和水清吃下一點,接著又走。水清覺得頭昏腦漲,光想躺下睡覺,可意定不允。為了驅趕她的睡意,意定讓她看花看草,看山上的一處處景點,但此刻水清對什麼都沒有了興趣。
直走到傍晚,二人才一起回去。晚飯後回戒堂,水月發現了她腦門上殘留的艾灰,說:“燒香疤是過去的做法,全國佛協已經在二十年前就明令禁止了,你怎麼還燒?”水清說:“我以身供佛,無怨無悔。”水月只好不再說她。得知爇頂後要一直走動,水月就陪她去後院,繞著佛塔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十二點才回去睡下。
第二天起床,水清睜不開眼睛,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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