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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我的瀘定橋?”
……
“我不知道,冒著槍林彈雨,從哪根鐵索上爬過去,帶著炸藥包,奔向哪一座戰火紛飛的橋頭堡?”
叫得真好!但是……望著滿臉通紅的剛強和央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成了他們的敵人?還是,一個戰士,如今,已找不到自己真正的敵人,究竟在什麼地方?
而我,怎麼可能和眼前這位曾經的軍人,現在的落魄者,爭奪一個女人?
況且,我並沒有和他爭奪。我心靈中的橋頭堡,我自己藝術的、人生的橋頭堡,朦朦朧朧的,也不知道在哪裡。我覺得那晚,在英雄的鐵索橋、大渡河畔和他們認識,純粹是一種巧合。
奇遇(8)
不幸的巧合!
在這種不幸與巧合面前,我寧願自己不是一個畫家,也不是一個作家。我覺得畫家和作家,在真實的生命情感面前,在真實的歷史色彩面前,實在畫不出什麼,寫不出什麼。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怎樣和剛強、央金匆匆分別,悠然離去,像一陣飄逝的風雨,一團蒼老的塊雲,捲起了我對佳葦的深深思念。我不相信,佳葦真會去做誰的“二奶”。
真沒有想到,老天爺故意安排好了似的,在新修的高聳的帶著藏漢民族風情的大渡河賓館,會再次見到少數民族姑娘——娜木措。一見到她,我那被現實歷史反思搞得零亂煩亂的思緒和情感,似乎一下煙消雲散了。和我見到所有為我繪畫構思想像帶來靈感的模特一樣,娜木措把一種職業性的捕捉美的繪畫衝動,重新注入我心間。我似乎記得,我和剛強、央金的酒,喝得有點過量。迷迷糊糊中,那條長長的新修的大橋橋面上,路燈車燈輝煌一片。車窗外,似乎瀰漫著濛濛細雨。計程車把我拉回到燈火通明的賓館大門。那是五星級賓館。賓館門前,有一座巨大的現代雕塑和花園假山。雕塑的題材內容有點模糊。門前數百米的峽谷底湧動著喧囂的大渡河,仰望對岸是靜默的遠山。剛下車,一個英俊的年輕保安,從賓館門前高聳的旗杆下走過來,開啟車門,把我迎進大門。大門背後,站著一位高高的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姑娘,那頭細小的髮辮,一汪斑斕的五色草,映襯著她那張橢圓的臉,黑白分明。亮額下,是彎彎的柳眉和那對滴溜溜會說話的眼睛。她彎下腰,用鞠躬的方式迎接客人,一聲低低的甜甜的“扎西德勒”,使人覺得回到了溫暖的家。我突然感到眼前的姑娘有點熟悉。盯著她眉心上的那顆美人痣,望著……
“呀,是你?”
娜木措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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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木措和我都不陌生。烏溪小鎮,女兒泉瀑布風景區,女兒坪、女兒峽藝術團,“金皇后美食娛樂城”咖啡屋,我們都見過面。我和易安採風寫生歸來,我見過她在繡樓上唱歌跳舞。女兒泉瀑布賓館,郎天裁鎮長舉辦的港商莫尚歡迎晚宴上,她唱著歌向藍一號、莫尚和我敬酒,她的歌聲,像百靈,像雲雀,像格桑花,像雪山頂上冰雪一樣清徹、晶瑩透明。我和莫尚都沒有實現把她作為模特的願望。郎天裁鎮長和藍一號,對女兒峽風景區藝術團的新學員管得很緊。當然我沒有對她提出,用她做模特的要求。
我感到十分奇怪,怎麼會在這裡遇上她?我和娜木措,老熟人似的,走進賓館明亮的大廳,登上二樓一家藏式風格的咖啡屋,美酒,咖啡,美女,娜木措,問候,交談,暈暈乎乎,現實的,過去的,我不知道的,隱隱約約,關於烏溪小鎮,郎天裁,藍一號,莫尚和易安,我和瑁黧……迷濛的雲團,思緒翩翩,撲面而來。
裸奔(1)
原來,我離開了烏溪小鎮一段時間,對那裡發生的事情不太瞭解。也許應證了郎天裁兒子剛強的擔心和憂慮,久走夜路必闖鬼。郎天裁和藍一號的工作,烏溪小鎮紅色旅遊開發風景區,出了一些問題。倒賣土地而產生的經濟問題和腐敗問題,還有風景區旅館、飯店、娛樂城、別墅區的經營管理問題。上級紀檢部門正在查處他們的種種問題,藍一號透過銀行給風景區投資的貸款,有好幾個億不知去向。郎天裁夥同藍一號,到澳門去賭博輸掉了那些錢。當然,又因此揭發出郎天裁把藍一號,帶到泰國去玩女人的生活作風問題,正如當初瑁黧為了讓郎天裁把女兒泉、女兒坪那一帶土地,以低價的方式買下來,經過幾次轉手,撈到大筆金錢,同時也把郎天裁弄到泰國去玩女人一樣。這種恥辱的記錄,把柳如風氣得又一次吐血,並且在烏溪小鎮的吊腳樓、繡樓上對烏溪河大叫:
“變天了!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