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重幻境 畢竟一分別想帶回家(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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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熾的眉頭間擠出了川字紋。

信紙沾了茶漬，滴上湯汁，掉在泥地面上，剛剛又蹭上老闆的一手油。

付銀硃竟然毫不介意地接過來，還抓得緊緊的。

和之前用手絹輕拭筷子的她，完全不一樣。

“重要的東西，收好啊。”付銀硃三兩步走到他的近處。

陸星熾冷笑，見付銀硃拿手捏著邊沿從左到右劃過，壓緊封口，實在忍不住了：“髒兮兮的，還劃一下。”

她攤開手掌舉在眼前，仔細觀察。

“信，看完了，就用不上了。”

“那也不能隨手扔在那裡呀。得撿起來，”付銀硃跟著他，突然擔心自己太絮叨，聲音小了，“老闆要是後來才看到信，他得多著急啊，想交給你，又找不到你。”

“你接過來的，你拿回去吧。”

“哦，那我拿回去燒掉。”

付銀硃把信封疊成小方塊，塞到衣服的腰封裡。

“你可真小心。”

“那是，你放心，我不會看的。”

付銀硃拍拍腰上的那封信。

本來也沒想問，她這一說反而讓陸星熾在意起來。

不是擔心她事後是否私下拿出來讀，而是怎麼會突然如此反應，提到了這樣的事情。

直接問，會讓她更戒備吧？

應當旁敲側擊。先鋪墊一個別的話題：“剛才老闆說夜裡不安全，你不住店裡吧？住處遠嗎？”

“還行，不算遠，別擔心，我身法好著呢。”

“嗯。”

再鋪墊個別的？陸星熾沉默地走著。

付銀硃見他步伐快了起來，小跑了一步，或許是蹭地的聲音，讓對方注意到了，一路上都配合著自己的腳步。

微風輕輕拂過河畔，偶有柳枝擦過肩頭，他們沒再言語。

付銀硃覺得這沉默實在是太尷尬了。

要不要問他怎麼出城呢？剛才那一句，是不是想送自己回去呢？還是說，他覺得危險，想讓自己送他呢？

啊啊啊啊，不至於，不至於。

終於走到岔路口，陸星熾朝前走，付銀硃停下來。

她要右拐。

“我之前想了，”付銀硃從腦海裡撈出陸星熾最在意的話題，“我想過搬離京兆，但我沒錢，對外面也不熟悉，找不到好地方。”

“哦。是不容易定。”

夜色無垠。

而付銀硃找不到能鑽的地縫。

她反反覆覆品味陸星熾說的幾句話，以及——

吃飯時望向河面的神情，小路上特意放慢的腳步，岔路口安靜道別的姿勢。

付銀硃萬分後悔，她當時淨顧著吹捧自己未曾謀面的偶像，沒注意到陸星熾的低落情緒。

他肯定就是有難言之隱。要不然怎麼突然急著離開幻境呢？

明明這半個月花天酒地……不，只是揮金撒錢，過得不挺好的嗎？

付銀硃當時沒問，現在心急，卻束手無策。

小棚子的老闆無處找他，自己也沒辦法直接聯絡到他。

她等不及，只好鼓起勇氣，去找白熒。

白熒幾乎天天來岳家茶館聽書，代陸星熾給徐大叔打賞，記內容回去給他講一遍。不過，這個瘦弱白淨，似乎面無血色的男子，來去匆匆，從不和徐大叔交流，不像其他熱衷打賞的客人。

付銀硃趕在散場的時候，到大堂找他，望遍每一張桌，都沒看到他。第二次，她提前準備了，記住他的位子，她聽到打板的響聲，就從後面衝到大堂。

空空的一把椅子。

“有人提前走了嗎？”她在門口問小二。

店小二很不耐煩：“裡三層，外三層，我哪兒看的過來。”

第三次，付銀硃聰明瞭。

她在入場時分守著。

遠遠的，付銀硃感受到白熒到來的氣場。

白熒一進門，就扶著門框。他走路慢悠悠，似乎頭暈暈的。但是一聽到付銀硃的問好，他精神了。

他就近找座位坐了下來。

付銀硃尷尬地站在邊上，引得其他陸續入場的客人會看一眼他們的情況。

“要不，你坐下來說。”白熒的聲音裡透著睏意。

他都說了，那就照做。

“事情很簡單……”付銀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