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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你聽我解釋,我……我……”周笛清慌亂了,他胡亂地抓過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褲子開始往身上套,可無奈他實在太害怕抑或是太緊張,手不停顫抖著,穿了半天也只是勉勉強強把內褲給套上去了。
我想他也是不希望我看到他那麼獸性的一面的吧,他說過,床上的事他不會強迫我,只要我願意和他做這個嘗試他就肯等,可我明明已經把所有我能給的都給他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非要去找外面的男人來發洩慾望不可?
“你覺得他比我好?”我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周笛清看,語氣平淡得像一杯白開水,能做到這麼淡然,天知道我需要用多大的力氣來掐自己的大腿,我只是不希望被他看扁,他認為結了婚就可以吃定我了嗎?阮霽桐才不是這樣的孬種!
或許是我過於平淡的語氣和表情讓周笛清釋然了不少,他也不慌亂著想要用衣物遮擋身上遍佈的青紫痕跡了,同我一樣,他變得異常坦然,坦然地朝我慢慢靠近,坦然地和我四目相對,我只是不知道他的這份坦然是否也像我一樣是拼了命才裝出來的。
“桐桐。”周笛清依舊柔聲喚著我的小名,甚至還想伸手過來摸摸我的臉,終究是被我嫌惡地一閃就躲了過去,髒,我嫌他太髒!
“我需要的只是你一個明確的答案而已。”我退出了門外和周笛清隔著門框對視,僅僅只是這不到一米的距離我卻覺得我和他之間像是隔了整個銀河系,回不去了,當我親手推開這扇門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就都回不去了,我再也騙不了自己,再也騙不了。
“那你呢?!”周笛清好像有些生氣了,嘴角的肌肉猙獰地抖動著,說著還不自覺地拔高了音調,“你還不是天天都想著宋宇?你敢摸著胸口賭咒發誓說我們結婚三年哪怕有一次和我莋愛的時候心裡不是在想著他嗎?”
“周笛清!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死死攥緊了拳頭才不至於衝上去狠狠揍周笛清幾拳,可他是真的準確無誤地戳中了我心底不能被觸碰的那一塊傷疤,痛,真的好痛,痛得撕心裂肺。
“阮霽桐,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老實告訴你!”周笛清冷笑了一聲,昔日專屬阮霽桐的柔和目光再也不復存在,此時此刻他用了看垃圾一樣的嫌惡眼神俯視我,並且給了我一個痛快,嘴角略一上揚,施捨般告訴我,“沒錯,當初我的確是很喜歡很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我沒辦法再放開你,可我也是一個有正常慾望需要發洩的男人,我不希望每次做|愛你都露出一副不情不願的痛苦表情,做|愛的目的是要讓兩個人都獲得快感,我想得到你的回應,哪怕只是小聲地哼哼兩句,誰也不會願意和死狗一樣沒半點反應的人做|愛!”周笛清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底泛出一抹傷人的刺痛,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孤立無援的我一字一頓道,“而你,在床上連一條死狗都不如!”
連一條死狗都不如?呵,真是新鮮的形容,我從來不知道在他周笛清的心目中阮霽桐已經淪為了畜生一流,真是諷刺又無奈。
“原來如此,憋了這麼些年也真是難為你了。”輕輕勾了勾嘴角,我發現自己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可這一次我是真的坦然了,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這答案實在傷我太深。
於是我怎樣飛奔回家取檔案的就怎樣又飛奔了出來,從此以後那裡再不是阮霽桐該停留的地方。
歸根究底還是自己太自以為是,明明心在另一個人那裡,我居然還會奢望這顆小小的心能容下第二個。
傻吧?真傻!
風在耳畔呼呼刮過,熟悉的街景如思緒般不斷倒退。
心臟快要跳出來一樣狂躁不安,連續跑了多久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我還得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唯一清楚的是周笛清並沒有跟著追出來,是啊,他幹嘛還要再浪費寶貴的時間來追一條死狗?不不不,他說的,我連死狗都不如!
前面不遠處就是我落荒而逃的最終目的地,隱隱約約傳來海浪翻騰而起拍擊沙灘和礁石的聲音。
一直都覺得海浪的聲音很美妙,尤其是在閉上眼睛靜靜感受的時候,我會覺得整個世界好像都靜止了一樣,所有的傷,所有的痛,所有的不愉快,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被海水一點一點淹沒,直至消失不見。
當腥鹹的海水沒過頭頂的時候我竟是前所未有的勇敢,其實我怕下水,從小就害怕得緊,可這一次勇氣莫名其妙地爆棚。
大洋彼岸,宋宇,這一次你還救得了桐桐嗎?
2013—05—07(2014—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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