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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為白日裡的事情生氣,靖安帝也不急,“父皇是為你好。”
百里思青眉一皺,“父皇為何總喜歡一意孤行?如果真為了我好,何不下旨讓我老守宮中。”
靖安帝也生了怒,“一意孤行的是你!”
不願與她再爭執,他忽地軟聲道:“好了,算是父皇的錯。事情既已過去,你就別再念著了。”
他喚宮人進來,示意再添一雙筷子。
乍聽他低了聲氣,百里思青一腔反感卻無從再洩,方想離去卻又聽他略帶遲疑地輕輕出聲,“那幅畫,能不能借父皇幾日?”
他不擅丹青,青兒遺存下來的肖像大都是宮廷畫師所作,最多不過七八分形似,他很久沒有再見到她那般肆意飛揚的模樣。
他的眼底盡是央求與渴望,百里思青卻淡淡道:“兒臣覺得母后應該更喜歡待在兒臣身邊。”
靖安帝聞言極度失落,卻仍不放棄道:“一日也可。”
百里思青反問,“父皇當真喜歡母后嗎?”
靖安帝不假思索地點頭,“自然。”
“既然喜歡,為何宮裡還會有那麼娘娘?”百里思青嗤笑,若他心裡真念著母后,後宮怎會進了一個又一個妃子?
抱著新人念舊人,這就是所謂的帝王愛嗎?
有著那樣性情的母后定是不屑這種喜愛的。
靖安帝苦笑,他何嘗沒有努力過只執一人之手,“不是你所想的這樣。”
他的目光穿過殿內的燭火,搖墜不定,“即便是一國之君,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百里思青搖頭,“不,是父皇對母后的心不夠堅定。”
“若是父皇真心喜歡,便是傾盡後宮只母后一人又何妨?所謂的做不到,只不過是父皇的藉口。說到底,是父皇的私慾作祟罷了。”
冷不妨被她的話懾住,靖安帝心跳漸急,漸急漸空。
“兒臣雖然從未見過母后,卻從以往的那些畫中看出母后不開心。”
百里思青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為什麼不開心呢?兒臣一直想,母后應該不喜歡待在這如囚的後宮內,或是說不願待在父皇身邊。”
靖安帝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最疼愛的女兒會將他一直隱藏在心底的痛處剝露出,如被人踩了痛腳般,君威盡失,他猛地跳起掀了膳桌,“住口!誰說她不願待在朕的身邊!是誰與你亂說的,朕要砍了他的腦袋!”
百里思青未想到她的隨口之言會讓靖安帝有這樣過激的反應,她立刻退後,“不過是兒臣猜測,父皇無需動怒。”
靖安帝再也聽不進她的話,他雙目赤血,面色駭人,“再敢胡言亂語,朕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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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馬
百里思青微微蹙眉,自她出生起,便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靖安帝。哪怕當年她滿是怨恨地用他賜給她的黃金寶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差點取了他的性命,也從未見過他這般失態的狂怒。
湯汁滾了一地,白玉地板上瞬間潑滿汙漬,延伸到百里思青的腳下,散發出屬於帝王的濃濃的狼狽味道。
靖安帝吼出了聲,便受不住地直喘著粗氣,胸膛大肆起伏,腳下也顫巍巍,站不穩似的。
剛剛添了筷子的宮人匍跪在一旁瑟瑟發抖,陛下連高陽公主都說要殺了,更不用說其他人。他將身子埋地低低的,唯恐因聽到不該聽到,見到不該見的而丟了性命。
靖安帝喘夠了氣才發現吼罵的物件是百里思青,眸子縮了縮,不禁生了一分愧疚。可見她一點也不害怕地與他對立著,心頭的怒氣又蹭蹭往上冒。
從小他最欣慰的便是她毫不畏懼的膽氣,可年齡越長卻讓他越來越頭疼。
發覺她蹙眉凝思,不想再令她窺出任何異常,他生生將滿腔怒意壓下,“朕累了,你下去吧。”
疑問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但百里思青未如他般失了儀,衝口問出來。聽他攆人,便告了禮大步離去。
百里思青一走,靖安帝所有的情緒都洩了一空,身子也頹然無力地歪坐在了椅子上。殿內的狼藉也不讓宮人收拾,便將人全攆了下去。
很快就又只剩他一人,他坐在那裡,人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方才稠白的湯汁濺在他的鬢上,宛如染了一層霜。
許久不曾感受的痛徹心扉又回來了,以為刻意忘記就從不存在,卻在某一天以措手不及的方式重新喚醒。
這便是懲罰嗎?
夜晚的馬房很安靜,白日的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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