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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豐其堂的張老闆在討價還價;西牆右手第二個桌子上的三個人是蕪湖威風鏢局的趟子手,為安全地走完了這次鏢而彈額相慶;北窗第六個桌子上坐著吏部王侍郎和戶部李尚書的幕僚,正在替他們主人為聯合彈劾樞密院的項右使進行私底下的接觸;中間第二列第三個桌子坐著茗仙居的常客,京城第一大幫青龍會神劍堂的堂主和他的手下,正在談論著和鐵靈幫爭地盤的事情;而中間第三列第五個桌子,今天早上已經換了七撥客人,表面他們是當鋪的朝奉、江湖上的豪客、青樓的名妓、鐵匠鋪的學徒,但實際上他們都是陳六的線人,透過和同伴的聊天,他們把陳六需要的情報偷偷地傳遞了過去。陳六一直都認為,茶館是一個收集情報的好地方,許多不經意的閒聊中往往包含著許多有用的資訊,同時這也是一個和線人接頭的好地方。
所以人人都以為陳老爺子天天早上到茗仙居去,是因為他有喝早茶的嗜好,但實際上事情絕非如此簡單。每個人的成功都不是毫無理由的。同樣,陳六能坐上捕快行的第一把交椅,也是因為他付出了更多的努力。
今天要來的線人們都已經走了,陳六也早就注意到對面屋簷下那個師爺打扮的人,他知道師爺打扮的人正在等自己。
但陳六並不著急,他知道自己值得那個師爺等待。他拿起桌上碟子裡的最後一塊茶點,放進嘴裡慢條斯理地嚼著,然後慢慢地喝盡了杯中的茶水,才輕輕地放了幾個銅錢在桌上,轉身離座而去。
師爺打扮的人還在對面屋簷下等著。
陳六從茶館裡出來了,沒打傘,慢慢地在雨中走著。
師爺打扮的人連忙緊趕幾步,開啟油紙傘,替陳六擋雨。
陳六踩著大步慢慢地在前面走,師爺打扮的人打著傘在後面急促地跟。雨滴打在了他未被遮擋的肩上。
陳六沉默不語地走著,沒有問師爺的來意,好像已經知道了似的。
師爺打扮的人也沉默不語地跟著,也並不打算告訴陳六自己是誰,好像知道陳六應該知道他是誰似的。
只有雨還在淅淅瀝瀝地響著。
快到陳府門口的時候,陳六才終於開了口:“你是王知府的幕僚?”“是。”師爺微微側了側身。
“鐵眼神鷹死了?”“是。謝三另外還殺了十九個捕快。”
“你們那兒一定跟這兒一樣也在下雨吧?”陳六有些憂鬱地看了看眼前的毛毛細雨。
“是。已經下了三天。” “你去告訴王知府,等這場雨停了,我就上揚州去賞菊花。”“好的,我們一定恭候陳總捕頭大駕光臨。”師爺如釋重負,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四、六扇門中父子兵
雨終於停了。藏了好幾天的陽光又忽拉拉地從天上掉了下來,把每個角落都照出了一副明媚的姿態。
花園的泥地雖還有些潮溼,但清爽的土味已經從小草和苔蘚的縫隙中透了出來,這麼好的天,這麼好的氣息,陳溪橋實在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什麼大狂風劍法上。所以他臨時改變了陳六安排好的功課,找了把躺椅,舒舒服服地躺下來,一邊哼著小調,一邊曬起了太陽。
如果能夠選擇,陳溪橋情願自己不是陳六的兒子。他不明白為什麼在他來人世前,他的人生就已經被安排好了,除了去做一個捕快,便別無選擇。
想得煩了,他便閉上眼睛,放鬆下每個毛孔,讓陽光和空氣不聲不響地鑽進自己的身體裡面。
這時陳六已經悄悄地走進了花園。
自從答應了王知府要去對付謝三,他就有不詳的預感,也許這次一去,再也回不來了。
誰都知道謝三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能讓陳六覺得心裡沒底,那一定就是謝三。
近十年來,江湖上手段最辣心計最深武功最高的兇徒就是所謂的“十二惡神”,為了收集他們的情報,陳六用了整整三年時間,死了很多的線人。按計劃,陳六本以為,大概還要再用三年時間,才能把這“十二惡神”一一繩之以法。但是,謝三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僅憑著一個人的力量就全部捉拿了這“十二惡神”。
大概就是從那時候起,陳六就一下子覺得自己老了。所以他打定主意,要向刑部告老,將總捕之位讓給謝三。
但在那之後,謝三卻忽然瘋了。把親手抓來的“十二惡神”全部從天牢裡放了出去,自己也成了比“十二惡神”更加兇惡的殺人狂魔。
謝三雖然瘋了,卻變得比他不瘋的時候更加深不可測。在“十二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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