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1/4 頁)
那天夜裡陸臻從床上滾下去三次,第三次之後徐知著鑽到他被子裡,抱住了他,陸臻終於睡熟。
鄭楷很明智的調整了訓練計劃,上了一大堆不需要動腦子的體能訓練,每年到了這個當口都是如此,第一次見血的衝擊會延續很久,而只有熬過去了,才能成為真正的合格的隊員。
每個人發洩自己鬱悶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人瘋狂跑步,有人瘋狂格鬥,陸臻瘋狂抄機,徐知著雖然沒見上血,可是因為他也有鬱悶,所以他瘋狂打靶。黑色的情緒瀰漫了整個中隊,然後慢慢消散,夏明朗知道那只是他的隊員們把那些負面的恐懼的情緒壓到了心裡,然而這樣的局面他雖然心疼,卻也是很欣慰的,畢竟,他更不想見到一群嗜血的兵。
陸臻在自己回過神來之後,忽然覺得他應該要向夏明朗道一聲謝,畢竟無論如何,他胳臂上的傷,也是為了救他才受的。最近的訓練非常重,陸臻在七死八活的把自己整回了寢室又洗好澡之後,繼續七死八活的把自己挪到了夏明朗的宿舍。
天很熱,六月底的天驟然爆發,一年之內最熱的時候,陸臻站在門口又出了一身的汗,他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很乾淨的說了一聲:“進來!”
推開門,很意外的沒有煙味,陸臻四下裡一掃之後忽然有些愣。
夏明朗赤著膊坐在窗邊抽菸,受傷的手臂沒有包紮,露出糾結的古銅色肌肉和黑色的縫線。
“有事兒?”夏明朗看到他似乎很意外,從椅子上跳下來,赤腳踩在地上:“熱不熱,要不然我開空調?”
宿舍裡都有空調,雖然,不常開。
“不,不用。”陸臻馬上擺手。
“什麼事?如果是徐知著的話……”夏明朗拎起椅背上的軍綠T…恤往身上套,抬手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被陸臻敏銳的捕捉到。
“不,不是。”陸臻只好再擺手:“是,謝謝你救我。”
“哦?”夏明朗愣了一下,忽然間笑起來,笑得非常熱情,露出雪白的牙齒:“我也算是救你一命呢!”
“是啊,”陸臻無奈:“救命之恩可惜小生無以為報……”
“那就以身相許吧!”夏明朗幾乎笑彎的眼睛裡蜿蜒出幾分詭譎的味道。
陸臻瞪大了眼睛:“呃??”
殘缺的生命
4.
以身相許的代價就是坐下來為夏明朗打了三個小時的報告,夏明朗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大綱思路,陸臻就前面那一段打下去。這期間,夏明朗一直坐在窗邊看書,偶爾抽菸。
陸臻看到汗水把他的T…恤沾成深色,於是在他第N次拉衣服扇風的時候開口說道:“你要是熱就脫了吧。”
夏明朗迅速拉著下襬把衣服扯下來扔到地上:“那不是怕碩士少校嫌咱兵痞習氣重嘛!”
陸臻無言的笑了笑。
夏明朗轉頭一看:“噫,果然是文化人啊,作訓服都拉到頂了,有風紀。”
陸臻恨得牙癢,他裡面都溼透了,反倒是不太好脫,只能淡定的哼了一聲:“就當是抗酷暑訓練了。”
雖然之前說過不為了徐知著,可是陸臻打完報告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問了一句:“徐知著什麼時候才能被承認?”
夏明朗沒抬頭:“我也不知道。”
陸臻手指絞在門把上,倒是沒說什麼,開門而去。
每一個少年都會長大,徐知著比原來沉靜了很多很多,偶爾陸臻看到那張漂亮的面孔上流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憂鬱神情,就會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畢竟是他一廂情願的把他留下來,而現在,卻不能讓他快樂。
狙擊手其實是一個很孤獨的工作,長久的等待,一槍斃命。似乎反而更適合現在的徐知著,他本來就很好,現在更強,陳默不是一個會矯飾自己語言的人,他開始很平實的稱讚他,因為陳默的賞識,方進對他的態度也突飛猛進,除了夏明朗。
一個月之後又有一次小規模的實戰任務,夏明朗帶了幾個人走,仍然沒有徐知著。
徐知著這次平靜了很多,一個人坐在草地上發呆,陸臻從背後抱住他,用力按住他的肩膀:“我覺得你很好。”
“真的?”
聲音有點哽咽,陸臻相信此刻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裡應該有一些水汽在瀰漫,徐知著不是個愛哭的人,狙擊黑屋訓練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僵直茫然的,幾乎神經錯亂,可是那樣苦,他仍然不會哭。現在他覺得難過,是因為委屈。
陸臻在一瞬間後悔自己的決定,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