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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安全的環境裡,他完全可以先從身體上無關緊要的部分開始試驗,憑著不死之身,一定可以從無數次嘗試中找出最合適的改造方法,也可以從容地耗費大量時間,一部分一部分地完成對身體的改造。但現在,在這個不知何時就會坍塌的洞穴中,這一切都只能是不切實際的奢望,他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什麼也不做,待在這裡等死,要麼孤注一擲,用盡所有的力量,畢其功於一役。
雷烈默默地閉著眼睛,臉上看不出半點喜怒哀樂,體內的真氣有條不紊地執行著,為他恢復著之前的所有虧耗。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狀態達到巔峰的一刻,他突然虎目圓睜,全身的真氣在一瞬間湧入蕩決刀內部。
“刀魂三變,人刀合一!”低沉的吼聲迴盪在狹小的空間中,以能量形式懸浮在雷烈丹田內的長刀在來自內部的強大沖擊力作用下轟然炸開,化作數以億萬計的微小粒子,不等這些粒子四下散開,雄渾的真氣已經裹挾著它們,向全身各處湧去。與此同時,在它們的前方,另外一股更加強大的真氣咆哮奔湧著,強力撕扯扭轉著一些細小的經脈,改變著它們的走向,將它們改造成蕩決刀內部脈絡的形式。
這是一場賭博,賭注就是雷烈自己的生命,如果及時構造出和蕩決一樣的脈絡並將那些粒子融入身體各處,他將正式踏入刀魂變的第三變,如果他半路力竭,又或者改造有半點偏差,他將再沒有第二次機會做同樣的嘗試,等待他的,唯有被坍塌的洞穴活埋。
“我和小妹剛剛重逢,蕩決還在等著我去復活,我一定要活著出去,我一定能活著出去!”陣陣熱流在雷烈的胸膛中激盪,幾乎要把他整個人撐、爆,精神世界內,刀魂劇烈地震盪著,如同聽到出征號角的勇士般激動不已,源源不斷的精神力隨之湧出,支撐著雷烈的神智,讓他能夠準確地把握體內的每一點情況,那奔行的真氣好似脫韁的野馬,速度快得連雷烈自己都覺得有些心驚,卻始終無法擺脫精神力量的操控。
“堅持住只剩下半成就徹底完成了。”雷烈彷彿把所有身家都壓在賽馬場上的賭徒,近乎癲狂地在心中吶喊著,真氣的執行速度已經提升到了平常的幾十倍,即便是在不滅罡身的保護下,身體依然有種超負荷的感覺……等等,不滅罡身!?
冷汗瞬間從雷烈的額頭淌下,體內的真氣狂奔依舊,身體卻如同墜入冰窟般,從外到內地發冷。
不滅罡身,無遠弗屆,無微不至,其執行路線囊括了雷烈身體的每一處角落,哪怕是最細小的一條經脈也沒有放過,他此時強行改變走向,以便充作脈絡的那些經脈,同樣也被囊括其中。換句話說,雷烈在構築起蕩決脈絡的同時,也破壞了不滅罡身存在的基礎,天知道這種改變會引發怎樣的反應,退一萬步,即便這改變不會對身體有害,失去了罡身保護,單憑他自己身體的強度,絕對無法禁受住蕩決刀內蘊含的銳金之氣,仍然只有死路一條。
“轟!”模仿蕩決體內的脈絡終於構築完成,蕩決刀分解而成的微粒也全部分散到了身體各處,幾乎在同一時刻,雷烈丹田的真氣彷彿突然受到了什麼刺激,開始如煮沸的開水般滾動不休,緊接著,瀕於暴走的真氣衝破樊籠,彷彿決堤的洪流,順著全新的迴圈路線奔騰而去,不到半次呼吸的時間裡已經執行了一週。
“噗!”一口鮮血從雷烈的嘴裡噴射出來,而後在重力的作用下重新落回到他的臉上,然而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隨著真氣的執行,他全身的每一處地方,都如同被無數把尖刀慢慢切割一般劇痛無比。這劇痛是如此的猛烈,以至於他連昏迷都無法做到,只能清醒著承受這可怕的痛苦,因為極度的緊張和痙攣,他體表的微細血管已經爆裂,鮮血流遍了全身,所有的衣衫,徹底變成了血色。
“赤子元嬰,維我心燈,赤子元嬰,維我心燈,赤子……”雷烈拼命默誦著傳承自師門的清心靜神的心法,試圖讓自己的精神無視感官傳來的痛苦,一次次的失敗,又一次次地嘗試,終於在成功地讓心神進入到空冥無物的狀態。恍惚之中,他的精神彷彿脫離了肉身,凌駕於自身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躺在地上,痛苦扭曲的人體,而後又突破了洞穴的限制,延伸到了周圍的土層之中。
土石在重力作用下逐漸沉積,小蟲在泥土縫隙中緩慢穿行,種子在土壤裡努力生長,被埋在地下的植物正在奇妙的變化下向煤炭演進……在這種心神離體的狀態下,雷烈可以清晰地察覺到身邊的一切動靜,這種奇妙的感覺甚至蓋過了他對自身狀況的擔憂,他的精神無限地向外延展著,穿過厚厚的土層,透過堅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