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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鳴。
“沒錯,就是它。”納木雞叨米般地點著頭,神色激動不已:“兩百年了,沒想到苦痴一脈居然還記得這個名字,苦痴看似孤僻,卻最是重情,此言果然不假。”他這話只說對了後一半,苦痴雖然崇尚苦行之道,卻遠比其他聖師對出身的族群更為照顧不假,但卻僅限於自己和下一代的傳人,如果雷烈真是昔年那位苦痴的傳人傳承而來的一脈,卻是絕不會關心這些事情的。
不過納木當然不會知道這些隱情,他心機深沉,很快就恢復了常態,面容莊重地對雷烈說道:“默者現在知道了老夫的來歷,應當相信我的誠意了吧?實不相瞞,當年苦痴聖師失蹤前,曾經留給我族先祖一封密信,要他教給自己的傳人,上面全都是別人看不懂的苦痴一脈的密語,此信至今還儲存在我手中,只要默者肯答應為我殺了巴達爾,我便把信交給你,相信上面一定有聖師失蹤的答案。”
雷烈之所以決定裝成默者,正是因為苦痴一脈在世上已無其他人存在,不會被人揭破,也正因為如此,在聽到納木說自己知道上代苦痴的下落時才會那樣緊張。此時聽到對方掌握的不過是可能和上代苦痴失蹤有關的信件,興趣禁不住頓時大減——他又不是真正的默者,苦痴去幹什麼,幹他什麼事?
但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天知道那個失蹤了多少年的苦痴或他的傳人會不會突然蹦出來,壞了他的好事?要是其所謂的失蹤,只不過是在某處隱居,而聖山又能夠聯絡到,那雷烈此去豈不是自投羅網?正是因為有這些顧慮,他才沒有掉頭就走,或者把納木斬於刀下。
“巴達爾……難殺。”沉默了片刻,雷烈緩緩用腹語說道:“我……對手……不是。”
狐狼巴達爾雖然以狡詐和狠毒聞名,一身武功卻著實不弱,已經是戰罡境五層的高手,達到了剛柔並濟的境界,雷烈雖然不怕他,僅僅憑藉半生不熟的苦痴一脈的武功卻是絕無可能取勝,要想將之殺死,非得露出自己的真實本領不可。可這樣一來,別說去聖山,能不能活著走出蠻族的領地,恐怕都是個問題。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對手,”納木坦率地說道:“除了聖山和王族,十大部落中幾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他這麼好殺,我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動手了,哪還用等到今天?”
“但他有個致命的弱點,只要能針對這點出手,以你苦痴一脈的手段,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殺死他。”納木繼續自信滿滿地說道:“巴達爾在二十年前因為強行修煉霸龍真氣,導致經脈受損,至今仍然有著巨大的隱患,和人動手絕不能半個時辰,否則不用你出手,他全身的經脈都會寸寸斷裂。苦痴一脈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捱打,而且耐力驚人,到時候你只要小心一些,避開身體的要害與之纏鬥,必定可以要了他的命。”
“你不用擔心他會躲在部落裡面不出來,圖信對他來說甚至比性命都要重要,如果別人對付不了你這個殺子仇人,他一定會親自出馬來報仇的。”納木為復仇隱忍數十年,早已對巴達爾的脾性為人瞭若指掌,後者的行事全都在意料中,“你只管一路前行,一路殺過去,在你到達聖山前,巴達爾必定會出現在你的眼前。”“可以。”雷烈這次答應得極為痛快,狐狼雙手沾滿大秦軍民的血腥,光是他的袍澤被其殺害的就不下十幾人,早已被西疆軍方列入必殺的名單,即便沒有這一次的糾葛,如果遇到,雷烈也絕不可能放過這個屠夫。
納木大喜過望,大笑道:“苦痴一脈從來都是一諾千金,我信得過你。”突然雙臂一振,身上的衣服頓時被震得粉碎,露出肌肉虯結的上半身,居然不輸壯年的男子。
“自從得到苦痴聖師的書信,我族的歷代先祖就將之隨身儲存,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將其交給這一脈的傳人。”納木緩緩說道,同時將手伸到左肋下,抓住一塊略微隆起的疤痕,猛然用力一扯,鮮血激射,一整條皮肉頓時撕脫下來。納木強忍疼痛,左手在傷口處摸索片刻,隨後從裡面取出一個蠟丸,遞給了雷烈。“苦痴聖師的留信就在這裡,今天交給你,我族總算是沒有辜負他老人家的囑託。”說話時,臉上一副大義凜然的神色。
雷烈兩世為人,納木的這一番表演卻是瞞不過他——什麼信義承諾,全都是扯淡,他們這一脈之所以肯留下這封信,真正的目的,無非是希望能夠借這一封書信和可能出現的苦痴一脈搭上關係。卻並不說破,依舊面無表情地接過蠟丸,將之捏碎,隨手把裡面那不知什麼質地的皮紙揣到懷裡,而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向遠處走去。
第一百零六章 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