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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烈仍然是一言不發,手裡彎刀一下一下地劈出,招式樸實無華,卻每一擊必定殺掉一人,身體毫不停留,執著地向前行進,哪怕有人從背後發起攻擊,也只是反手一刀,將之擊斃,卻從不走回頭路。他行進的速度不算快,卻如同大海上乘風破浪的航船,全然不受人潮的影響,半刻鐘後已走過了營地一半的距離。
黑鷹部落能夠成為蠻族十大部落之一,當然不乏聰明人,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蹺。“住手,讓開他行進的方向!”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從人群后方傳來,“誰也不準再動手!”
發話的顯然是這隻部隊的首領,命令一出,正在瘋狂攻擊的人馬頓時停了下來,自動向兩側讓開,形成了一條通道。雷烈對通道兩側手持兵刃,殺氣騰騰的眾人熟視無睹,依舊大踏步向前走去,果然沒有再對別人發起攻擊,手裡的彎刀也扔到了地上。
“讓他走,誰也不準阻攔,否則以族規處置!”首領的聲音再度響起,卻明顯顯得有些緊張,黑鷹部落一向令行禁止,除了圖信這位紈絝二世祖,從沒有人敢在作戰時違背命令。儘管還有人不怎麼理解首領的用意,卻沒有一個人敢對此時手無寸鐵的雷烈動手,只得眼睜睜看著他走出營地,漸行漸遠。
“謝天謝地,總算把這個煞神送走了。”人群的深處,一個鬚髮皆白,卻相貌威猛的老人看著雷烈遠去的背影,禁不住長出了一口氣。“沒想到苦痴一脈還有傳人存在,看他的方向,應該是往聖山去的,這一下聖山上的勢力必定會再度洗牌——少主早就該來了,為什麼這時還沒到?”
首領的心思不必去管他,再說雷烈,出了營地後,仍舊是那一副漠然的樣子,好像天下間再沒有什麼事情能引起他的注意,腳下不快也不慢,每一步的頻率,甚至是幅度都一模一樣,一步一個腳印地向著聖山的方向走去。此時的他,已經進入到一種半催眠的狀態,而催眠者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
苦痴聖師,蠻族歷史最強大的一脈戰心境高手,之所以說是一脈而不說一位,是因為這個稱號並不是專屬於某一人,而是屬於一個獨特的門派。這一派歷代都只有一個傳人。在進入戰心境之後都會自動繼承苦痴的名號,老一代的如果此時還在世,就會自動退隱。而在戰心境之前,他們根本沒資格擁有名字,只能被稱之為默者——只要一天不繼承名號,就一天不得開口說話,只能以其他方式與別人交流,這就是這一名字的來歷。
苦痴一派雖然也屬於聖山的一份子,卻和其他聖師的處世不太一樣。他們很少住在聖山之上,常年在外行走,吃盡世間之苦,從中悟求武學之真諦,其行為,有些類似前世地球上某些宗教裡的苦修者。通常來說,苦痴一脈的傳人都是在繼承名號後才會前往聖山,在簡單的報備後就會再度出發苦修,只有在一種情況下,其傳人才會在進入戰心境之前就進入聖山,並在其上常住,那就是前一代突然離世,而下一代還未達到繼承名號的標準時。
“嚐盡百苦以求一甜,歷盡百劫而窺真武。”雷烈心中默唸著苦痴一脈的傳承箴言,臉上的神色更加漠然——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以默者的形象進入聖山,那就必須每時每刻保持著這一狀態。蠻族的人不是傻子,即便是在看起來無人之時,哪怕只是一點小小的疏漏,也有可能讓他的計劃前功盡棄。
苦痴雖然看起來詭異,卻是聖山傳承最久的一脈,歷代苦痴不乏出手拯救蠻族於危難的壯舉,在蠻族的威望極高,至今還有不少故舊和曾經被其指點過的人在聖山擔任要職,黑鷹部落雖然強大,在聖山面前卻和螻蟻沒什麼兩樣,真要是和默者的爭鬥起來,無論最後吃虧的是誰,黑鷹部落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別人不知道這些,那首領在黑鷹部落也算耆老,見多識廣,卻是曾經聽長輩說起過這樁軼聞,這才及時制止了衝突。
裝扮成苦痴傳人雖然是臨時起意,卻是雷烈經過反覆思量的結果。
枯滅戰神和苦痴聖師一脈的淵源極深,第一代苦痴據說就是枯滅身邊的小廝,可惜天資有限,沒能得到戰神的真傳,卻依著傳授弄出了一個修煉苦行之道的功法來,並且傳承至今日。無獨有偶,羊皮冊子最後吞噬的一個魂魄,正是來自最後一個默者。此人的上一代意外離世,自己則在踏上前往聖山之路後不久便得到了羊皮冊,隨即果斷地放棄了繼續行進,轉而試圖得到上古戰神的傳承。
只可惜,這位默者雖然勘透了羊皮冊的秘密,意志力卻不夠強,結果落得個形神俱滅,只留下了所有的記憶,憑空便宜了雷烈。苦痴一脈的武功源於枯滅,雷烈得到枯滅傳承,又從記憶中得到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