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2/4 頁)
償?她努力排斥這個念頭。
將面端出來時,程少臣已經坐在餐桌邊。他小口小口地吃,一貫的斯文,但也吃出一頭的汗,沈安若隔著餐桌沉默地給他遞紙巾。這場景有些久違,連她自己都恍惚。
後來她去洗碗,擦乾手出來時,見程少臣還坐在餐桌前,看向她的方向,不知坐在那裡看了多久。沈安若立在廚房門口,也不說話。他們就這樣四目相對,有些像在對峙,但表情淡然,氣氛很微妙。
時間一秒秒地流過,程少臣終於打破沉默,靜靜地說:“一個人的時候才發覺,原來根本記不清分手的原因,卻只記得你係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所有的飯菜都沒有你做的那種味道,還有……”他似乎在思索,很顯然他非常不擅長這樣講話,停了很久又開口,“有些東西一旦形成習慣,想要改掉就非常的難。有時從很熟悉的場景中醒來,竟然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沒有什麼習慣是改不掉的,如果你想改。”沈安若淡淡地說,“我也常常記得這小區裡那位保潔工王大媽清掃樓梯的樣子,去年年底她得病過世了,我難過了好幾天。”
程少臣盯著餐桌上的一隻銅燭臺看得出神,那是一群小天使的造型。
“你說得對,沒有習慣改不掉,可能只是不想改,怕等習慣了改變,就真的什麼都忘記了。”他嘆氣。
沈安若知道這樣的對話讓他累。很奇怪,她就是知道。
“也許是不甘心吧,不甘心你完美的人生出現瑕疵。你一向比我清醒又聰明,所以我們究竟怎樣分開的,你當然比我更清楚。你這人大概一生中都沒遭遇過什麼挫敗,而這一樁你覺得順理成章不需要耗費什麼心力的婚姻,卻恰恰失敗得很有損你的格調,令你希望能夠修補,以免再過很多年後回頭看時會覺得遺憾。”
程少臣注視著她的眼睛,眼神幽深:“你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解讀我的動機嗎?”
沈安若張了張嘴想說話,又閉上,室內又是一片沉默。她知道既然他的話她沒答,那麼他就決不會主動再說下一句,所以即使艱難,沈安若還是再度開口:“程少臣,你對我一向都很好,從過去到現在,或許還包括將來,我一直都知道。就像我從不排斥與你在一起,這你也知道。但是你難道不覺得,相處與婚姻,其實根本就是兩回事?男人與女人只有到了不得不改變的時候,才會選擇分手或者結婚。我們現在這樣不好嗎?有什麼必要改變呢?”
程少臣的話很慢,似乎每個字都在嘴裡咀嚼一番:“我記得有人說,婚姻是男人對女人最大的誠意與承諾。”
“關於這兩樣東西,你很久以前就給過我了。”
程少臣這次真的無言以對了。
過了半晌,沈安若又開口。她一直站在離程少臣一米之外的距離,那樣的距離他伸手夠不到,又站得比他高,令她覺得安全。
“程少臣,我從小就喜歡收集彩繪的木頭玩偶,那時候我收集了很多,可以擺滿一面牆的格子架,應有盡有。後來我弄丟了一組木頭小貓其中的一隻。其實那不是最貴最漂亮的,也不是我最喜歡的,可我就是念念不忘,即使我還有其他的那麼多,甚至後來我又收集了更多的木頭小貓,但我就是放不下,總覺得缺少了那一隻,我的收藏再也不完整,我的快樂也打折扣。我牽掛了很久,後來我們家重新裝修,收拾房子時,我終於找到它了。”
程少臣看著她,對於她突然開始講故事,眼睛裡困惑又瞭然。
“你不想問問我,現在它們哪兒去了嗎?”
他不說話,於是沈安若自己說下去:“後來我對收藏木頭玩偶不再感興趣了,就把它們全都送給了我的鄰居小姑娘,包括那一隻我找了很多年的小木貓。你看,一旦我找回了我曾經怎麼也放不下的東西,它就跟其他東西再也沒什麼兩樣了。”
深夜萬籟俱寂,空氣一時都有些凝固。沈安若也覺得累,他們好像從來沒有在一起說過這樣多的話,現在彼此應該都後悔得想快快退場了。與其把一切糾結攤到表面來,倒不如吵吵鬧鬧地粉飾太平,混一天算一天。
沈安若看著他的眼睛,不再說話。程少臣也看她,然後出乎意料地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沈安若,你還是繼續彆扭地跟我找碴吧。你突然好聲好氣地跟我說話講故事,我都沒法適應。”他的聲音恢復成平時的冷冷清清。
“我也不適應你突然變得一本正經。”
因為這場毫無建樹的失敗的交流,後來他們好幾天都不講話,因為沒有人願意開頭。他倆一直有語言交流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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