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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到這裡,並且沈安若從未見他碰過。
她從地上爬起來,掀了鋼琴蓋子,先胡亂彈了一氣,後來便斷斷續續地敲出旋律來,把曲調弄得支離破碎。終於折磨夠了那架鋼琴,覺得手指都有點疼,於是準備下樓去,卻見程少臣正倚在樓梯口,見她看見他,輕輕地拍了拍手:“還不錯,為什麼不繼續?”
“小時候學過幾天電子琴。我怎敢在你面前班門弄斧?”沒想到竟被他撞見了,剛才明明他不在家。
“你最近心情不好嗎?彈得那麼狂躁。”
“嗯,工作不順心,總被領導訓。”
“竟給你氣受?不如炒他們的魷魚吧。”
沈安若笑出聲來:“全公司的人都受得了,怎麼就你老婆受不了?又不是溫室小花。”
“他們不得不受著,是為了第二天的飯錢。至於你,沈安若,你在那裡忍氣吞聲是為了什麼?”
又來了,沈安若覺得頭大。前一陣子她加班,回家累得不想跟他說話,程少臣就建議她辭職,她沒理他,於是他嘲笑她把工作情緒帶回家,是最愚蠢的行為。
“我一畢業就在正洋工作,看著公司一步步發展,哪裡是說走就走的?”
“愚忠。”程少臣很不屑,“最近連晚報上的女權專欄作家都說,討好一個男人比討好全公司的男人容易多了,但就是總有人想不開。你會有大把的時間,想做什麼都可以,這樣不好嗎?”
“我們唸書時晚上討論這個話題,最後結論是,專職家庭婦女一旦失去了家庭,便會變得一無所有。”沈安若對這個話題很感冒。
“沈安若,你是不是對你目前的生活特別沒有安全感?”程少臣本來似乎準備下樓了,聽她這樣講,冷不丁地回了這樣一句。
還是轉移話題好了:“這鋼琴音色真是不錯,怎麼都不見你彈。”
“當年學琴只是為了讓我外婆開心,後來她去世,我也就沒興趣了。”
屋裡一時間太安靜,沈安若打破沉默:“程少臣,你來彈一支曲子吧,那架鋼琴要鏽掉了。”
“沒興趣。”
“真小氣,耍大牌。”
“那好吧,你要聽什麼?”
“SomewhereinTime。”
程少臣停頓一秒鐘:“換一支。”
“不彈算了,我下去做飯。”
他們吃飯時,客廳裡電視開著,正轉到地方社會新聞那一臺,芝麻一般大不足為外人道的瑣事一旦上了電視,便成了全城人的笑料談資:某男離妻棄子,某女千里尋夫,網戀被騙,遭遇重婚犯……播音員沒有感情色彩的聲音與新聞主角哭哭啼啼的嗚咽不時地傳過來。
“換臺吧,煩死了。”程少臣說。他一向只看CCTV,最討厭這種節目。
當時正播著連載新聞真人秀,某男與初戀女友重燃舊情,現妻帶著孩子鬧到某男公司去,不依不饒要討說法,已經播到第三天,某男放話堅決要離婚,現妻揚言要自殺。沈安若總是疑心這樣的新聞是否也有劇本需要提前彩排,或不是故事主角們鏡頭感太差,她幾乎以為這是粗製濫造的連續劇。
“當年沒有試著努力在一起,如今卻這樣鬧騰,弄得更多人不痛快。”沈安若嘆氣。
“你們部門那傻妞怎麼樣了?”
“已經上班了。”
“還是年輕好,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犯傻。”
“你有點同情心好嗎?人家小姑娘招你了嗎?”
“她自己想不開,你卻給我臉色瞧。她怎麼沒招著我?”
“我又沒針對你一個人,只不過覺得全天下的男人們,一半以上都是沒有心肝的渾蛋而已。”
程少臣抬眼看著她:“沈安若,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清你的思維方式。你有話不妨直說,為什麼一定要話說到一半就閉嘴,又或者每句話裡都要藏著好幾重意思呢?我跟你講過了,你把工作思維拿到家裡來真是傻得不可救藥,你難道都不覺得累?你跟我說話犯得著耍花樣嗎?”
沈安若定定地看了他幾秒,論口才,她從來都不會是他的對手,不過如今,她卻騎虎難下。她只好儘可能輕描淡寫地問:“你那位出事的朋友還好吧?”
程少臣愣一秒鐘,開始嗤笑:“這麼久了終於要問?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介意呢。”
“這事本來就與我無關。我只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絕望,可以讓一名女子選擇輕生。”
“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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