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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室裡從一份份檔案裡調出來,再一一錄入,十分麻煩。每晚七點多林麗晶便找個藉口先走,留沈安若一個人,一直做到十點半。她很喜歡這份工作,需要全神貫注,偏偏又不用動腦筋,正好填滿她的空餘時間,等回家後洗個澡,睏意便已然襲來,睜開眼又是新的一天。
她只用了三天晚上便做完了這項工作,到了週五時竟有些犯愁,不知晚上該做點什麼。她正想打電話約賀秋雁去看電影,不想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按下通話鍵,一個悅耳的男聲傳出:“如果沈小姐晚上沒有約會,可否陪我吃頓飯?我是程少臣。”
正文 第七章貓鼠遊戲
男人與女人的交往,像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審時度勢,欲擒故縱,追追逃逃,閃閃躲躲,樂趣在於過程而不是結果。
——沈安若的Blog
傍晚六點鐘,沈安若準時走出公司大門,片刻後,程少臣將車開至她面前。他十分紳士地下車替她開啟車門。
“你喜歡吃什麼?想去哪兒?”程少臣發動車子的時候問。
“這一頓應該我來請。”沈安若還記得那天的話。
“好吧,你請客,我來買單。”
沈安若正想堅持,程少臣淡淡地說:“不要跟男人搶著付賬,這是淑女的基本禮貌。”她只好沉默。
程少臣開車的時候很認真,話極少,偶爾說一兩句,並不轉頭,眼睛定定地直視前方。沈安若也坐得筆直,目不斜視,但仍感覺到他偶爾會看她一眼。這個人有很強的存在感。
他們去了沈安若推薦的川菜館,程少臣吃得少,大多數時候在看沈安若吃。
“這裡的迷蹤魚味道很好,平時都不允許打包的。你不嘗一下嗎?……你不吃辣嗎?”
“我午餐吃得晚,現在不餓。”程少臣終於又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一邊看著它的油滴滴落下一邊說,“我甚少見女士們這樣大方地吃這種油辣的東西。我的女同事們,一口辣都不肯吃,怕長疙瘩,有油的東西更不沾。”
“那是精緻女性。馬斯洛說,人總要先滿足了基本需求才能去追求更高層次的享受,我目前與祖國一樣處於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胃的滿足比外表美麗更重要。”
程少臣笑出聲來:“你是學經濟的?”
“管理。”
後來兩人零星地聊一些話。社交禮儀書上說,不相熟的人,聊天氣之類的話題最是安全得體,於是兩人真的一直聊天氣,北方的三九天南方的梅雨季直到倫敦大霧與美國西部龍捲風。安若中學時地理成績十分好,程少臣的大概也不差。
那天沈安若吃了很多,迷蹤魚、水煮魚,夫妻肺片與小龍蝦,幾乎都是她在吃,程少臣動得很少,弄得安若幾乎不好意思。
“你看起來這樣瘦,胃口倒還不錯。”程少臣的表情,似乎看她吃比自己吃要有意思得多。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誇你,難道你聽不出來?胃口好的女孩子令人心情愉快。”程少臣微微抿唇,露出酒窩。他看起來並沒笑,但眼睛裡似有笑意。這男人的表情總是曖昧不明。
他才有意思,吃米飯時根本沒有夾一口菜,竟然就那樣不動聲色地吃了半碗。沈安若在心裡佩服得五體投地。
或許他根本不吃川菜,卻肯陪自己來,安若覺得有感激也有歉意。後來他們倆再沒單獨去過川菜館,但她始終不知道程少臣是否真的不吃川菜,因為與其他人一起聚會時,他明明也肯吃幾口。
其實沈安若才是真的不能吃川菜的那一個,她吃過的第二天總會腸胃炎發作。
第二天賀秋雁去她那裡混飯吃,結果最後不得不幫她煮粥。她毫不同情地看一眼躺在床上全身無力的沈安若:“怎麼?你又去吃辣自虐啦?活該,讓你再不長記性。”
“不吃辣的你永遠都不會明白,那一刻的快樂,足以抵得過此時的痛苦。”
“我呸,沈安若,你好像在寫色*情小說。”
“是‘情色’,OK?字形雖像,意境大不同。”沈安若氣息奄奄地說。
“沈安若,你此刻雖然看起來像只蒼白鬼,精神倒不錯。”賀秋雁鬆口氣。她幾次欲言又止,但終究隻字未提江浩洋,安若也暗暗地鬆口氣。
沒想到一週後程少臣又約她。當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安若公司正在舉行活動,她在一片嘈雜裡接了陌生號碼來電:“您好。請問您哪位?對不起,我這裡聽不清,請您大聲一點。”
“你好,我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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