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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無話,大約一個多時辰後便來到桃花村地頭。
兩人上了岸,姜華雨見這桃花村非常大,總有上千戶人家,處處青瓦白牆,綠柳掩映,一派富庶大村落氣象。村頭即有兩家木作行,門前空地擺放著一些正在陰漆的傢俱,其式樣和手工讓姜華雨為之羨慕不已。林管家在前帶路,邊走邊道:“小姜,開眼了吧?等會兒進了村子還有你瞧的。這桃花村上上下下可都是金家的子弟哪。”姜華雨聽了暗自乍舌。
進了村,走過七八道彎路,來到村後一座大作坊前。這間作坊比姜華雨以前看到的所有作坊都大。只見好一間大屋,裡面總有六七十個匠人在操持各種大小傢俱。斧鑿丁丁之聲不絕於耳。再加上師傅的吆喝聲,徒弟的答應聲,形成了一片熱熱鬧鬧的工場氣象。滿地的刨花更是堆起了寸把來高。作坊邊上一處曬穀子的空地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精巧傢俱。有好幾個匠人正在為這些成形的傢俱刨光,打磨,揩漆。
姜華雨一看這兒,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這些琳琅滿目的傢俱,這些手藝高超的匠人帶給他極大的震撼和喜悅。他覺得自己一定能夠在這裡學到一身真本領。
就在這時,忽聽作坊裡一聲喝罵:“你個笨小子,學了三年還不會做這線腳?!”作坊裡頓時安靜下來。姜華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卻聽林管家小聲道:“我們先進去。”說著便帶他進了作坊來到場中。
只見屋裡坐著一條高胖的漢子,正在那兒罵徒弟,見林管家進來,便咧嘴笑道:“林大管家,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林管家道:“金師傅,小弟好久沒給您請安了。這兒有點我妹子做的糕餅點心,您嚐個鮮。”那金師傅見遞來的果盒精緻,便接下道:“林大管家真客氣。每次來都要你壞鈔,倒叫我不好意思。”
兩人寒暄一番後,林管家便問道:“金師傅,剛才我聽你好象在發火呢?”
金師傅道:“嘿!說起來惱人,你瞧這小子,進門三年連一個梳妝檯的底腳花紋都做不齊整。”那被罵的小夥子低著頭白著臉不敢吭一聲。姜華雨偷眼望去,見他身前擺著一個梳妝檯,木工精緻,尤其是底腳花紋,刻得是富貴吉祥大牡丹,邊上數片大葉襯托,顯得豪華逼人。
姜華雨看了,不由暗自嚥下一口唾沫,心道:“這樣還不齊整?我要能做到這等水平早就賺到幾十金了。”
林管家上前看了看梳妝檯道:“金師傅,不怕您笑話。就我這外行看起來,這線腳做得相當不錯呢。”那小夥子一聽,面露喜色。
“你還高興了是不是?!”金師傅顯然看到了他的表情,一聲大喝又嚇得他渾身站得筆直。“小三子,瞧你這笨手笨腳的樣子!看仔細了。瞧我是怎麼做的。”說著,金師傅來到梳妝檯之前,邊上一小徒忙不迭地遞上一把蜈蚣刨。這種蜈蚣刨刃闊二分許,一木之上銜參差十餘小刀,如蜈蚣之足,是專門用來做精細活的特殊工具。
誰想金師傅一揮手道:“用不著!”只隨手拿起一把簡易小刀便附下身子修起了花紋。
林管家來到姜華雨身旁,輕聲道:“你眼福真不錯。金師傅已經有幾年沒親自出手了。注意看。”其實姜華雨早就在全神貫注了。
卻見金師傅手中小刀“刷刷刷”幾下揮舞,刨花如雪片飄飛,轉眼之間便站起身把刀一扔,輕拍雙手道:“看,這才叫富貴牡丹!”眾人仔細看去,不由發出一片輕聲讚歎。原來金師傅只寥寥幾刀,卻把原先那朵牡丹雕得活了!每片花葉竟都顯出一股勃勃盛放之機,令得整個梳妝檯好似被花團烘托起來。
“你哪個是什麼?是死花!好好學著點!”金師傅一邊訓斥,一邊坐回藤榻。那小夥子喏喏連聲,把梳妝檯搬了下去。不少木匠忙圍上去仔細揣摩。
林管家拍手道:“好一把點金之刀!金師傅,今兒我真開了眼!您不愧是金家木行的三當家,就憑剛才這一手絕活,我看不光是蘇杭去得,便是到北京城也能闖下個大名堂。”
金師傅得意一笑道:“我這不過是耍著玩呢。我們金家要真能揚名天下,還得靠我大侄子了。那孩子真個是公輸班大仙轉世。那手活計,連我見了都服!”
林管家道:“哦,是金懷碧少東吧?他不是去了廣州了嗎?”
金師傅道:“是啊。他十七歲那年就學全了我們金家所有的活計。在江南是找不出對手了。他爹只好送他到廣東去,聽說那兒的傢俱製作亦自成一派。他去了兩年也快回來了。聽說他把嶺南數省的木匠都震服了。我大哥真是有福氣啊,生了這麼個好兒子。”
林管家拱拱手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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