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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青樓,自然首先要提的名字便是紅袖招,多少年來,那個絲竹院外從來沒有招牌,但誰都知道這是長安城乃至大唐帝國青樓業的第一塊招牌,有先帝和陛下夫妻的暗中偏愛,有輝煌的過往,縱是遠在寧靜街坊中,聲名卻遠播萬里之外。今夜的紅袖招如往常一樣星光燦爛,今夜紅袖招春風浪漫,今夜紅袖招歌舞昇平,今夜紅袖招無人入睡,今夜紅袖招……變得有些混亂。
當那二十幾名書院男女青年或羞澀低頭或驕傲抬頭闖進樓來,在大堂裡倚紅摟翠飲酒作樂欣賞歌舞的富商官員們神情頓時一僵,認出其中幾名女扮男裝的學生身份後更是連聲嘆息不擇路而速散。
長安城確實開放,女扮男裝逛青樓這種事情並不少見,父子先後去找某位姑娘也不是稀罕事,但兩輩人同時出現在一個樓子裡,總歸還是會有些尷尬,很奇妙的是,但凡在這種尷尬局面下,永遠是長輩讓著晚輩,比如此時。
司徒依蘭招呼著同窗們坐下,瞧著從樓子側門溜出去那背影有些像自家四叔,強忍住心中笑意,瀟灑揮袖坐下,喚來樓裡管事問道:“我知道樓裡沒有包場的規矩,但我們人多把前廳坐滿看看歌舞總是沒事吧?”
管事早已認出這位長安著名貴女的身份,不敢怠慢,苦著臉說道:“司徒小姐……或者今兒還是要喊您少爺?您怎麼說自然就怎麼辦。”
“你這傢伙就是識趣。”司徒依蘭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拋過去一片金葉子,說道:“酒水果食快些上來,今兒有大財主買單,再就是……我要陸雪姑娘來陪我,去年來你家樓裡,你們說她進宮了,今兒不會還這般巧吧?”
管事面露為難之色,賠笑說道:“倒確實沒進宮,只是您也知道陛下因為公主殿下歸來開宴設禮,歌舞行的姑娘們練舞練的辛苦,陸雪姑娘又是領舞,所以大家特意賞了她一個月的假,如今她願不願意出來,那真得看她的意思。”
若說起紅袖招如今的頭牌姑娘,水珠兒自然算得上一個,但陸雪的身份地位又有些不同,她在歌舞行裡還佔著個領舞的位置,聽說曾經被皇后娘娘親口稱讚過,若她不願意出來陪客人喝上兩杯,只怕誰也不好使強。
司徒依蘭終究還只是位少女,入青樓飲酒歡鬧總是好奇佔了大部分因素,若要找那些不忌生熟客的姑娘相陪,她自不願意,而陸雪姑娘則是大不相同,所以此時聽著陸雪姑娘竟是在休假中,便不禁有些煩惱。
寧缺低著頭跟著諸位同窗進入紅袖招後,便拖著褚由賢坐到了最偏處,一邊悄悄聽著司徒依蘭和管事的對答嘖嘖稱奇,一邊在沉痛思考今夜由誰結帳的重要問題,片刻後,他看著褚由賢同情說道:“她說今兒有大財主買單,我看來看去,大概又得是你破財了,誰叫你是長安城的坐地戶兼大財主。”
褚由賢唰的一聲開啟摺扇,嘲諷回道:“很明顯,今晚大財主姓寧。”
說完這句話他站起身來,朝那管事大聲笑罵道:“華紹,瞎了你的狗眼,瞧瞧我身邊坐的是誰,還不趕緊把陸雪和水珠兒喊出來。”
第九十七章 誰人憑欄看?
第九十七章 誰人憑欄看?
被喚做華紹的管事聽著這聲喊,無來由想起天啟十三年間經常出庭紅袖招的某位少年,心頭一緊向聲音起處望去,看清楚褚大少爺身旁那人眉眼,發現正是那位幹叫姑娘不給錢的缺德玩意兒,身體驟然變得僵硬起來,臉上表情也同步變得極為難看,在心中苦澀想道大家既然已經好久不見,那麼今日何必再見?
對於服務行業的人物來說,他們的思想和行為永遠無法同步,華管事腹中不停問候著寧缺的父母祖輩,臉上難看的表情卻迅速變成了幾朵鮮豔的大花,不敢有絲毫遲疑推搪,遙遙隔著數張酒桌對那方媚笑一禮,然後轉身把右手張開擱至唇邊,朝著幽靜燈影疏的樓上歡快高聲喊道:“樓上樓下的姑娘們!寧缺寧小爺來啦!”
這一聲喊不知驚呆了樓堂間多少人,正假扮羞澀斂神靜氣或假扮老道顧盼自豪的學生們集體把驚疑目光投往寧缺那桌,司徒依蘭端著茶杯吃驚地張著嘴,金無彩臉上的神情再也無法保持柔順,紛紛心想這算是怎麼個接待路數?怎麼看這感覺紅袖招裡竟是無人不識寧缺?學生們吃驚期待好奇又有些不敢相信抬頭望向樓上,想瞧瞧隨著華管事這聲喊會有多少姑娘探頭出來瞧他。
樓堂臺上的絲竹輕歌聲不知何時停了,樓內一片安靜,沒有佳人急不可待地伸頭出來看寧缺,沒有姑娘向他歡笑揮手,甚至就連來替小姐打量情況的婢女都沒有出現一個。就在在堂下翹首期待的學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