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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出那個字?”
寧缺沉默。
桑桑變得越來越虛弱,快要握不住手裡的陣眼杵。
那道金色的殘影,快要離開她的身體,只剩下絲絲牽絆。
觀主手裡的天字卷在等待著她的歸去。
他望向滿天流淌的光漿,感受著其間的恐怖。
太陽越來越刺眼,即便是他,也快無法直視。
誰能改變這一切?
誰能讓滿世界的光明瞬間消失?
他又一次想起當年在爛柯寺的那局棋。當時棋盤裡的規則,化作無數聖潔的光點,滿世界追殺桑桑,和現在的畫面何其相似?
當時他撐開了大黑傘,幫助他和桑桑避過了那場劫難。
大黑傘是黑夜的一片,現在的世界只剩下光明的白晝,誰來遮住這些光線?
……
……
臨康城裡一片悶熱,陋巷舊街上,哭聲一片。
一名容顏清麗的少女,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感受著死亡的來臨,從抽屜裡取出一張紙,看著上面那些字句,漸漸平靜。
她叫歡子。
她是葉蘇當年在這裡收的女學生。
她是新教的信徒。
葉蘇死後,她回到了臨康城,暗中傳道,同時默默懷念老師。
她開始頌讀紙上的字句。
那是葉蘇臨死前說的一段話。
“當永夜來臨,太陽的光輝將被盡數遮掩,天空與天地陷入黑暗之中,人們將為之歡欣鼓舞,因為那才是真實地活著。”
……
……
寧缺從懷裡取出一個東西戴上。
那是副眼鏡,鏡片是黑水鏡做的。
他望向天空裡那輪明亮的太陽。
有了墨鏡,他終於可以把那裡看清楚了。
他想看看,佛陀在明字捲上寫的預言會不會成真的。
葉蘇最後的預言會不會成真。
充斥世界的光線,忽然間,似乎少了些。
然後,又少了些。
無限光明,就此不再。
無數人抬頭望向漸漸陰暗的天空。
人類本能裡畏懼夜晚,但當只剩下光明的時候,他們很期待夜的到來。
於是夜便來了。
忽然之間,天昏地暗。
夜晚,就這樣降臨人間。
世界一片安靜。
……
……
桑桑在他懷裡轉過身,看著夜空,有些惘然。
即便是她,也想象不到這樣的變化。
“這是……永夜嗎?”
“不。”
寧缺把墨鏡架到她的鼻樑上,笑著說道:“這是日食。”
“你看,擋住太陽的是月亮。”
“那年在船上,我對老師說過。”
“日食就是這麼回事。”
“老師終於想明白了該做些什麼。”
“他早就該想明白,早就該出現了。”
“不過……還是很帥啊。”
……
……
(還有最後一章……我寫的果然還是很帥啊,但下章肯定要晚些,因為確實累的不行,餓的不行了,我得先弄些吃的,然後洗澡靜個心。)(未完待續
第四卷 垂幕之年 第六卷 忽然之間第一百三十章 結尾
“當永夜來臨,太陽的光輝將被盡數遮掩,天空與天地陷入黑暗之中,人們將為之歡欣鼓舞,因為那才是真實地活著。”
葉蘇成聖之前,說過這樣一段類似於預言的話。
而在無數年之前,佛陀觀七卷天書,然後在明字捲上寫下一段批註,在他的筆記裡也有類似的記載,是這樣說的。
“永夜之末法時代,方有月現,自然復生。如此方不寂滅,世界另有出道。既然如此,靜侯長夜到來便是,何苦強行逆天行事。莫非這天也在等著夜的到來?還是說它在恐懼夜的到來?它恐懼的是夜本身,還是隨夜而至的月?”
正在發生的事情,證明了葉蘇的預言,也對佛陀留下的那些疑問做出了完美的回答,有個天在等待夜的到來,有個天在恐懼夜的到來,它恐懼的是夜本身,也是隨夜而至的月,因為夜是隨月而至的。
世界一片黑暗,太陽被遮住,神國隱於濃重的墨色裡,黯淡的極難看見,飄在長安城前的觀主,神情異常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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