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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大俊淡淡嘲諷說道:“他一個小小軍卒又能出什麼力?對了,幫著搭帳蓬牽馬拾幹糞也算出力,殿下賢良仁德,對他偶有照拂也不奇怪,只是真沒想到,這個小人就敢借著殿下的威名自抬身價,性情真是卑劣的厲害。”
聽著這話,一直沉默坐在案旁的司徒依蘭猛地站起身來,看著鍾大俊說道:“寧缺何時拿殿下威名自抬過身價?殿下從渭城歸來,一路上寧缺做過些什麼,我比你們都清楚,若只是拾拾幹糞,你以為殿下當日會親自前來看他?”
只見她柳眉一挑,沉聲說道:“你說寧缺是小人,性情卑劣,那我不知道像你這樣在背後議論人是非又算是什麼?如果你真認為他如此不堪,大可以當面指出,只可惜就像他走前說的那樣,你卻是不敢,因為你還是怕他。”
鍾大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斷沒有想到在寧缺得罪了絕大多數同窗的情況下,這位長安貴女還願意替他說話,強行壓抑心頭惱怒分辯道:“我不是怕他,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難道還要和那少年蠻子捲起袖子廝打一場?”
司徒依蘭不願與這個所謂才子搭話,回頭望向正與謝承運喁喁輕語的同伴,眉頭微蹙,沒好氣問道:“無彩,你回不回?”
金無彩悄悄看了一眼謝承運的臉,然後笑著望向司徒依蘭說道:“你先回吧,我呆會兒……去舊看會兒書。”
司徒依蘭知道所謂去舊看書只是藉口,她也懶得理會,收拾好自己的用具,走到謝承運身前,看著這位名聲在外的南晉才子,開口說道:“無彩是我大唐帝國祭酒最疼愛的孫女,你雖在南晉大有才名,但請先登上二層樓吧。”
謝承運瞬間明白她意中所指,微微一笑,滿懷自信說道:“我會努力。”
鍾大俊不忿先前司徒依蘭替寧缺說話,嘲諷說道:“謝三公子如果進不了二層樓,那我看書院這屆學生便沒人能進了,或者說你認為……寧缺能進?”
司徒依蘭皺眉看了此人一眼,轉身氣惱而走。當著舍中同諸位同窗的面,她總不能信誓旦旦宣稱寧缺能進二層樓?別說她不信,她相信寧缺都不敢有這種奢望。
……
……
在灶堂就著碗金黃色的小米粥吃了三片煎饅頭,寧缺用最快的速度經過溼地,走進幽靜的舊,進入二層樓。此二層樓非彼二層樓,但對他來說,這處充滿書籍舊墨淡香的樓層,同樣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
不知道是淡淡書香容易平靜心緒,還是緊閉的西窗擋住了熾熱的陽光,讓樓間一片清涼怡人,走進二層樓,寧缺先前在書舍裡被撩拔出來的滿腹牢騷怨氣,就像身上的暑意溼汗那般,瞬間被一拂而光。
走到東窗畔,看著那位身材纖小,面容溫婉安寧的女教授,寧缺像往日那般恭謹行了一禮,直起身子後,他看著女教授清麗看不出年歲的側臉,想著前日對方把重傷將死的自己遺棄在樓間不聞不問,心中生出強烈的不解,想要開口詢問對方几句,但終究還是不敢造次。
女教授就像是忘記了前天看到的那幅面,忘記了身旁這少年曾經在樓間靠著牆壁頹然等死,如往常那般輕輕微點下頜示意,沒有看寧缺一眼,也沒有說話,靜靜看著紙箋描著簪花小楷,如果不仔細去看,很難發現她下頜輕微的移動。
寧缺自嘲一笑,撓了撓腦袋,不再去想那些事情,走回書架前蹲下,抽出那本《吳贍煬論浩然劍》,坐到西窗畔的地板上,藉著窗紙透進來的微光用心閱讀。
以往氣海雪山諸竅不通,觀樓上修行秘籍,根本無法記憶,開始時甚至看上數字便會昏厥不醒,待後來學會用永字八法拆字,他稍微能夠體悟一些書中字跡所蘊深意,然而那些筆意依然讓他極為苦惱,比如這本浩然劍書中字跡的筆意,道道如鋒利劍芒,直刺的他肝腸寸斷,痛苦不堪。
現如今他雖然還無法清楚地知道,自己氣海雪山究竟通了多少竅,但能夠感知到世間如寧靜海洋一般的天地之息,足以證明痛則不通這四個字,已經被昊天憐憫地從他身上拿走,所以他非常想知道,現在的自己再來看這些書會有什麼不一樣。
確實不一樣,書籍上道道墨跡隱含的意味,從他眼眸進入腦海,然後逐漸釋散入體,化為劍芒開始週轉遊運之時,他胸膛間已經感覺不到那種難以承受的痛楚,而是變成一種有些鬱悶的感覺……堵,很堵,非常堵。
這種感覺很不好,很容易令他聯想起馬應龍這種藥劑,所以用心看了大半個時辰之後,他搖著頭把書放下來,走到西窗畔開始給陳皮皮留言。
“首先,我通了,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