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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朱棣臉上的神情;卻絲毫沒有鬆弛;依舊冷聲道:“朕問你;糧草可不可以走運河;從běijing發運?”
“回稟皇上;從今chun起;山東按察司便不斷稟報;有白蓮教鬧事的訊號。山東是白蓮教的老巢;匪患橫行;臣等擔心運河運輸會遭遇危險;才力勸太子改走山西。”蹇義沉痛道:“誰成想;最終山東沒鬧起來;山西卻鬧起來了…
這一招叫渦水東引;;加上之前的‘主動認錯;、‘表明立場;;蹇義打完了他的組合拳;至於效果如何……
“白蓮教”半晌;朱棣方恨恨道:“實在是太可惡了”說著揮揮手道:“你先下去;讓楊士奇進來。”
“是。”蹇義暗暗鬆了口氣;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身大汗了。支撐著爬起來;躬身退出了大殿。
蹇義出來;沒有跟楊士奇說話;只是給他個安心的眼神;後者便心下大定;整整衣冠;進去了儀天殿。
待楊士奇行禮後;朱棣這次轉變了方法;沒有叫他起來;而是劈頭就問道:“太子監國時表現如何?”
這問題看上去很簡單;實際上卻暗藏殺機;如果楊士奇回答;太子十分積極;ri理萬機;在群臣中威望很高;那太子一定完玩了。因為那樣在朱棣看來;是太子要奪權的意思——你老子還在呢;你這麼賣力表現作甚?等不及了麼
但也不能回答說;太子整天不理政事;疏遠大臣;自己沒什麼主張;有事情都推給下面人辦……那樣太子也要完蛋。皇帝會想;老子豈能把江山傳給這樣的廢物?
這就是太子殿下的悲哀所在;做太子難;做千古一帝的太子;更是難上加難;積極了不行;消極了也不行;簡直是要把人活活逼死。
好在這個問題問的是楊士奇;他的智慧足以猜透皇帝的心思;只聽他不假思索道:“太子監國期間處理政事十分勤奮;每有大事必然先奏報皇上;若有急事來不及奏報;則會召集輔政大臣;集思廣益;能聽取大臣合理的意見;但對於不對的意見;也絕對不會隨便同意。對於近臣不恰當的要求;他會當面駁斥和批評;總體表現無可挑剔。”
這回答雖然平平實實;卻照顧了皇帝兩方面的情緒……你擔心太子奪權;又擔心太子無能;那我就告訴你;太子勤奮卻不獨斷;虛心但不盲從;嚴以律己、本本分分;這樣的兒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朱棣聽了;神sè緩和許多。這次過招雖然不如之前蹇義那樣激烈;但更加的微妙危險;楊士奇卻能完美的化解;無疑又拉了懸崖邊的太子一把……
“太子這麼謹慎;又怎會迎駕失時?”朱棣用嚴厲的聲音問道:“你少給他臉上貼金了”
“太子對您一直尊敬孝順;這次的事情實在匪夷所思;臣懇請皇上仔細查問;恐怕其中另有隱情。”楊士奇沉聲道。
“那麼說;軍糧運不到宣府;也有隱情了?”朱棣嘲諷道。
“是。”楊士奇點頭道:“山西官場幾近失控;太子政令不通;才導致後來的結果。”
“山西官場為什麼會失控?”朱棣沉聲問道。
“這需要嚴查”楊士奇斬釘截鐵道。
“派誰去查?”朱棣尖銳問道:“是太子的人;還是漢王的人?”
“朝中沒有誰的人;都是陛下的臣子。”楊士奇慨然道。
“話雖如此;可惜人人都有小算盤;各自向著自己的主子。”朱棣冷冷道:“到底誰心裡怎麼想的;朕也看不透。”
“皇上看得透;公忠體國之人不計私利;私心投機之人沒有公心。”楊士奇答道。
“說的輕巧……”朱棣哼一聲道:“你先下去。”
“是。”楊士奇行禮退下。
輪到金忠了;朱棣又切換回溫和的神情;親自把他拉起來;與他促膝而坐道:“你跟別人不同;你是朕潛邸的老臣;當初朕能下決心起兵;還多虧你給朕算的那一卦。”
“陛下也對臣恩重如山;想臣以區區以幕府;更無功名;卻能忝列公卿十餘年;聖恩如海;臣唯有肝腦塗地以報啊。”金忠滿含淚水;深情道。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此話一點不假。”朱棣也很動情;握著他的手道:“朕就是信得過你們這些老兄弟。”
“臣亦絕不敢負皇上”金忠忙道。
“嗯;聽了你這話;朕心甚慰。”朱棣點點頭道:“你跟朕說說;太子監國這段時間;到底是個什麼情形……一定要實話實說;朕被幾個逆子攪得頭昏腦脹;實在太需要聽到實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