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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只能問科場外,不能問科場內?”
這話讓紀綱啞口無言,險些憋到內傷。此時此刻,紀都督心中煩悶要死,他萬萬沒想到,本來是自己精心佈下的必殺之局,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種拖泥帶水,甚至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局面了?
按說這個案子,紀都督難得站在正義一方,就算為取證釣了回魚,也是合情合理,沒人能挑出不是來。怎麼會從發動那天起,就像是一腳踩進個泥坑裡,反而把自己弄了一褲子泥湯,不是屎也是屎了?
“紀大人,您是總監官,請問龍門搜檢的時候,可算徹底?”見紀綱沒法反對,吳中便發問道。
“不算徹底。”紀綱悶聲道。他當然不能說王賢搜檢徹底了,不然他再次搜檢的動機就要成疑了。
“不算徹底?“吳中眉頭一皺道:“為何據下官瞭解,這次搜檢極端嚴苛,甚至可以說是世上最嚴的一次也不為過!”
“我承認,對一部分考生來說,搜檢是挺嚴格。”紀綱道:“但他有區別對待,對浙江和江西的舉子網開一面。”
“這樣說有何證據?”吳中道。
“本座有眼線在搜檢官兵中。”紀綱道:“是他稟報我的。”
“此人何在?”吳中問道。
“就在外面等候傳喚。”紀綱道。
“傳!”
不一會,那名密探便被傳上堂來,向吳中交代自己如何聽王賢說,要對浙江和江西的舉子網開一面。在龍門搜檢時,又是如何放過浙江和江西舉子的。待其說完之後,吳中命請王賢上堂。
王賢雖然被皇帝放了出來,但不是說他就是沒事兒人,還得隨時接受對質。是以今天開堂他也在,只不過一開始問的與他無關,便被吳中請在耳房休息,待衙役來請,才施施然上堂。
王賢的身份雖然不如在場人顯赫,但也是天子近臣,吳中命人搬了椅子,客氣的請他就坐,這才問起那密探告發之事。
“大人想知道真假很是簡單,”王賢淡淡道:“這不是對一兩個舉子放水,而是對浙江和江西的數百名舉子大放水,必須要所有參與搜檢的官員、兵士一起合作才能做到。”說著笑笑道:“大人不妨傳喚下其他人,看看是不是也得過我的吩咐,若是他們都這樣說,我有口莫辯。若是隻有個別人說,大人青天高懸,必然為下官做主。”
“嗯。”吳中心說,王賢和紀綱都是特務頭子,可前者畢竟是讀書人,這話聽起來就讓人舒服多了,便看看另外三人道:“幾位大人意下如何?”
“有道理。”李觀點頭道。
“咱家只聽不說。”黃偐也不想惹一身騷。
“哼……”就連紀綱也反駁不得,不過他還是有點信心的,因為那日案發之後,他便親自召集搜檢的官兵訓話,命他們統一口徑,就說‘因為搜檢官是浙江人,副搜檢是江西人,所以被要求對浙江人和江西人網開一面。’
只是經過那陳周的突然反水,紀都督的信心也不是那麼強烈……
果然,當那日擔任搜檢任務的官兵被一一傳上堂來,竟都矢口否認王賢曾說過那樣的話,對此吳中和李觀深信不疑。因為他們原先就不相信,王賢會那樣喪心病狂,要求別的省的考生要脫光搜查,對浙江和江西的考生卻包庇縱容,他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根本沒道理這樣做的。
紀綱的一張臉,都要漲成豬腰子了,如果說之前那陳周反水,他還理直氣壯,只是生氣而已。但這一回他確實是誣陷人家王賢,結果被當場啪啪地打臉……相信今日之後,他堂堂紀都督,定要成為京城朝野的笑柄了。
到現在這會兒,紀綱自然已經醒悟,這好好的必勝之局之所以變成這樣,皆因為自己一時腦殘,想把王賢扯進來一起解決的緣故。紀綱同時還驚覺到一點,王賢之所以能做到這些事,必然是已經將北鎮撫司徹底收服……
此時此刻,他終於意識到,王賢根本不是什麼跳樑小醜,而是他命裡的剋星!滿堂人萬萬沒想到,本應當一錘定音的人證,竟然在此刻反水,而且調轉槍口指向了紀綱。
“小子敢爾?!”最難以接受的自然是紀綱紀都督,他登時拋卻朝廷重臣的沉穩,重重拍案道:“這世上還沒有人敢欺辱本座!”
人的名、樹的影,這大明朝有幾人能承受得起紀綱紀大人的淫威?那陳周被嚇得面如土色,卻仍是強撐著道:“學生不敢,學生只是實話實說……”
“我宰你了!”紀綱暴跳如雷,從桌案後豁然起身,看那眼裡的兇光,竟真像要殺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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