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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道:“我讓你審訊的意思是,詐她一下……”便如是這般的吩咐起來。
頓飯功夫,周勇稟報說,那女人帶到了。王賢笑著站起身,對二黑道:“看你的了。”說著便轉到屏風後面。
這還是二黑頭一次問案,未免有些緊張,他整整衣襟,咳嗽一聲道:“帶上來!”
便見幾個錦衣力士,連拉帶拽的將個二十多歲、頗有姿色、卻一臉潑悍的女子帶上堂來。這幾個錦衣力士其實是王賢的親信侍衛,去張狗子家前,就得了吩咐,讓他們儘量粗暴無禮點,儘可能激怒張狗子的渾家。
其實王賢根本就是多慮了,那張狗子的老婆侯氏,本就生性潑悍,這二年跟著丈夫作威作福,早就受不得半點委屈了。昨天見丈夫被抬回家來,一條命丟了七七八八,到現在還昏死著呢,一顆心裡憋滿了怒火。她本就打算今天來北鎮撫司衙門鬧一場,給丈夫討個說法的!
誰知還沒出門,兩個兇巴巴的錦衣力士便衝到她家裡,說她丈夫被鎮撫大人開除了,讓她去衙門把他的東西收拾回來。侯氏一聽就毛了,她嫁給張狗子十年,就這二年過了點吃香喝辣、人前威風的好日子,這都是拜她丈夫在錦衣衛的官職所賜。這要是被打回原形,那又得回到過去那種苦哈哈讓人瞧不起的鬼日子!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侯氏是打死也不想回到從前了,一時間熱血沸騰、戰意盎然,她要去北鎮撫司大鬧一場,李春要是不收回成命,她就把他那些醜事全抖摟出來!
所以當她被帶到堂上,看到一張陌生的黑臉膛時,根本理都不理,扯著嗓子叫道:“李春呢,叫他出來見老孃!”
“嚷什麼嚷?”見自己這一百八十多斤直接被無視,二黑鬱悶道:“這是什麼地方?你敢大喊大叫!”
“什麼地方?不就是個****窩子麼!”侯氏本來就滿肚子火氣,既然這個不長眼的黑皮非要往上湊,她也不跟他客氣了:“你讓李春那個老****給老孃出來,我**他八輩祖宗,吃我們家的拿我們家的,連老孃都給他睡了,現在吃幹抹淨想把我男人掃地出門!門都沒有!”
她在那裡氣勢洶洶的喝罵李春,王賢在屏風後都聽得耳膜生疼,不過過濾掉那些汙言穢語,他還是聽到好些有用的東西……心下不禁一陣暗喜,那劉氏提供的訊息果然有用,這侯氏確實知道很多事情!
之前他還擔心,那些人在忽悠劉氏前來告狀的同時,會給侯氏封口,但現在看來,他們顯然沒想到他會在第一時間就找上侯氏,結果被他搶了先……
事實上,王賢的人帶著侯氏前腳剛離開張家,後腳莊敬便提了藥來探望張狗子,卻看見一眾錦衣力士裹挾著侯氏揚長而去。莊夫子驚得張大了嘴,手裡的藥包也掉在地上……
他莊敬號稱小諸葛,自然不會算不到侯氏這個漏洞,只是想明白時已經是半夜,便打算今天親自去探望張狗子一趟,對侯氏面授機宜。他是打算在侯氏身上設個套,讓王賢往裡鑽的,為保證萬無一失,他甚至不放心讓手下傳話,而是要親自登門。
誰承想小諸葛今日卻失算了兩次,一個是萬萬想不到,那嚴郎中的老婆居然那麼心急,昨天晚上讓人傳話給她,今日她就跑去北鎮撫司衙門告狀。這讓以為她怎麼也得過兩天才會去告狀,時間還很充裕的莊夫子,一下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當時莊敬也沒真慌張,因為在他看來此案錯綜複雜,且年代久遠,王賢就算接了狀子,也得幾天才能理出頭緒,更不可能一下及聯想到侯氏身上。不過擔心夜長夢多,他還是讓人買了治內傷的藥,上午就去張狗子家探訪。誰知那王賢竟得了劉氏的提醒,一上來就把侯氏帶走,讓莊敬徹底的慌了神。
“不行,不能由著他搞下去。”其實莊敬不認為一個侯氏能改變得了什麼,但一想到對手是那個總能化不可能為可能的王賢,他就難以淡定下來。他趕忙上馬,回錦衣衛衙門報告去了。
所謂陰謀,百密難免一疏,如果被人抓到漏洞,很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話分兩頭,說回北鎮撫司衙門。王賢就是要讓侯氏產生天要塌了的感覺,激發出她魚死網破的念頭來,這樣才會吐出他想要的東西。
現在看來,用不著再添柴了,侯氏的熊熊怒火,已經把她的理智全燒光了,她跳著腳、舞著手,唾沫星子噴了二黑滿頭滿臉,把李春接受張狗子賄賂、還睡了她的醜事兒,一樁樁都吆喝出來。
二黑一邊用手背擋著臉,一邊暗暗哀鳴,終於明白大人為何要讓自己頂班了,原來是預見到會有潑婦撒潑的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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