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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扳開一個機關,一道厚厚的鐵門緩緩開啟,果然露出一個通往地下的樓梯。雖然王賢已經被臭得快失去嗅覺了,但還是被地牢濃重的腐臭氣味頂得煩悶欲吐。
魏千戶倒像是習慣了,打著燈籠引王賢下了樓梯。如果說地上的牢房是人間地獄的話,那地下的牢房,就是十八層地獄了。
調整下呼吸,稍稍適應了地牢的空氣,王賢便往牢房裡去看,但光線太暗,只能看到個模糊的人影,邊上魏千戶趕忙將一盞燈籠湊近了,好讓鎮撫大人看清楚。不看不要緊,一看就連王賢這種見慣了死人的心狠手辣之輩,都嚇了一跳……只見裡頭那人倚在牆邊,臉上似乎被炮烙過,燙焦潰爛不能辨認,有的部分已經結痂,有的部分仍留著膿血,兩眼沒了眼珠、成了血洞,手臂上、腿上也嚴重腐爛,似乎還有蛆蟲在爬。
“嘔……”終於有人忍不住俯身嘔吐起來,卻是殺人如麻的閒雲少爺。王賢也險些吐出來,但他不想在手下面前丟醜,竟硬生生將嘔吐物嚥了下去,好一會兒才面色慘白道:“這是誰?!”
“這不是金學士。”魏千戶忙解釋道:“這人叫王璲,原先是翰林院的五經博士。”
“是青城山人啊……”王賢對這個王璲卻有些印象,蓋因他那幾首剽竊來的的詩雖然喝彩一片,胡廣這等文學大腕,卻只封他個天下第二詩人。王賢起先以為第一詩人是解縉,後來才知道,是這個王璲。而且他那便宜老師魏源,十分喜愛此人的字畫,稱讚他是當世名儒、書法天下一絕,而且是大明詩壇盟主,與解縉等四位,並稱東南五才子。
不過後來聽說他受解縉的案子牽連,下了詔獄。本來只是牽強附會的一點罪名,王賢以為也就是意思意思,哪知他已經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就等著嚥氣了?
王賢顧不上驚異,他趕緊讓魏千戶帶自己去看金問,要是金學士也被折磨成那樣,可如何跟皇上交代?跟太子交代?跟自己的良心交代?畢竟金學士待自己不錯,自己能中舉人,也是拜他所賜。
不過當他看到金問時,終於鬆了口氣……只見金學士雖然氣色委頓,衣衫襤褸,但好歹全須全尾,還有力氣失聲叫道:“仲德?你也被他們抓來了麼?”顯然他一眼就看到王賢了。
“別大呼小叫的!”魏千戶沒吭聲,習慣了對這群犯官吆五喝六的獄卒,卻已經先呵斥起來:“這位是新任的北鎮撫司鎮撫使大人!”
“你住口。”魏千戶趕忙一腳將那獄卒踢到一邊,然後對另外幾名獄卒道:“趕緊開啟牢門,給金學士換到上層,騰出最好的房間來!”
“鎮撫使?”金問卻毫不理會自己的處境,反而吃驚的望著王賢道:“仲德,你轉武職了?難道鄉試落榜了?”
“鄉試中了,不過皇命難違。”王賢摸摸鼻子,他知道自己轉武職,讓包括老師魏源在內的好些人失望了。他們似乎十分想讓他中進士,當文官的……王賢不是傻子,知道他們這是在未來佈局。雖然現在自己是文是武,屁影響也沒有。但假以時日,一旦太子登基,自己將註定成為兩朝寵臣,那麼他王賢的身份就太重要了。
他要是文官,則文官集團穩壓武將集團。
他要是武將,文官集團就不得不面對一個對手了……
第527章 以權謀私
“一言難盡,先不說這些了。”王賢搖搖頭道:“金兄,你沒遭折騰吧?”
“還好,”金問一想也是,太子都朝不保夕了,王賢還有資格挑肥揀瘦麼?轉念一想,又是一陣狂喜。雖說書生自有嶙峋骨,但在這暗無天日的詔獄裡,還有比有自己人罩著更幸福的事兒麼?
說起來,他們已經下詔獄將近半年了,這半年真不知是怎麼熬過來的。詔獄是真正的人間地獄,陰冷潮溼、蝨子跳蚤滿身、蚊蟲老鼠橫行不說,還要遭受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們的各種花式玩法。詔獄活地獄的名頭不是白叫的,錦衣衛根本不把犯官當人,抗拒從嚴、坦白也從嚴,拿犯人當沙包打還算輕的,還用各種匪夷所思的刑具折磨他們。尤其,最初進入詔獄時,每天都要被拖出去上刑折磨,雖然有朱六爺的關照,上刑的錦衣衛不敢把他們往死裡折騰,但是灌屎尿、往手指甲蓋裡插竹籤、用豬鬃捅****,這些不見外傷的酷刑,便足以將這些文弱書生折磨的痛不欲生、想死的心都有了。
後來漸漸被審訊的次數少了,身體這才慢慢復原,可整日裡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牢房中,不知今生今世還有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這份心靈的煎熬,甚至比酷刑還難熬。前日又聽說,對他們還算關照的朱六爺突然卸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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