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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同鄉加前輩;又是掌握自己仕途命運的高官;王賢暗歎一聲;心說少不得得跪一跪啊……
待那主事讓進去;王賢趕忙把紅包遞上;結果又被笑著拒絕了;這讓王賢頗不適應;又沒時間廢話;趕忙進去武選郎中的簽押房;口稱‘下官拜見大人;;便推金山、倒玉柱的要下拜。
卻被那銓曹一把扶住;朗聲笑道:“仲德好沒道理;你是五品;本官也是五品;何來下官之說?”王賢發現對方一雙手穩如磐石;竟是有練過的;想要下拜是不可能了。何況聽對方稱呼自己的字;竟大有親近之意;心裡不禁一喜;面上卻愈加恭謹道:“銓曹大人說笑了;小人這五品;跟您這五品;那是有天壤之別的。”
“你這伢兒;年紀不大道兒蠻老”柴郎中笑罵一句;用的卻是杭州話。“再木兒個滋當心吃頭頸拳”這話意思是;你個小孩裝老成;還不明白我什麼意思;當心我扇你
話語裡的親近之意再明白不過;這是要跟他論同鄉啊;王賢有些受寵若驚道:“小訝兒不敢。”
“這就對了;快坐下。”柴郎中笑著拉他在靠牆的一遛椅子上坐下;自個也沒回大案後就坐;而是挨著他坐了;親手給他斟茶道:“仲德啊;本官柴車;家住錢塘縣瓶窯鎮上;比你早十年中舉;既是你的同鄉;又是你的前輩;你來京城兩年都不跟我走動;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之前實在是不敢高攀;”王賢苦笑道:“若是知道大人如此平易近人;晚輩早就來套近乎了。”
“仲德說笑了;我雖年紀比你多一半;但宦途庸碌;比起你的光輝事蹟來;實在自嘆不如。”柴車一臉感激道:“永樂十年;杭州大風cháo;錢塘縣遭了災;我們瓶窯鎮被水淹沒;數萬鄉親流離失所;多虧你們富陽收留;而且一視同仁;以工代賑;讓鄉親們雖然遭災卻沒受難;實在是莫大的功德。”頓一下道:“後來魏學士進京;我還專程上門拜謝過;他後來告訴我;其實這些都是你的主意。”
王賢心說;魏老師還真有些古君子之風;不把功勞都攬到自個身上。口中忙道:“大人謬讚了;我當時也是胡來;虧得有魏學士肯擔責任;不然換了任何一個縣官;我那套都行不通的。”
“嗯;魏學士乃真君子也;”柴車點頭表示贊同;話鋒一轉道:“不要叫‘大人;了;平白生分;我痴長你幾歲;你還是叫聲老哥。”
王賢連道不敢;柴車佯作生氣;他才勉為其難叫了聲‘老哥;;既然老哥老弟論上了;那事情還有什麼難辦?柴車拉著他說了好一會兒話;又讓他改天去家裡坐坐;這才起身去找他的武官貼黃。
大明朝的檔案管理十分強大;從吏到官;從文到武;不論品級高低;從你正式吃皇糧的那天起;在朝廷都建有完備的檔案;在處理的官員銓選、升遷、謫降、致仕、恩蔭等事時;基本都靠檔案記錄說話。
其中文官的檔案叫文官貼黃、武官的檔案叫武官貼黃;上頭都詳細記載了其姓名、舊名、年甲、貫址等資訊;文官貼黃上還記載了文官的出身、任官、功過、考績……武官貼黃則記載武官的從軍歸附來歷、徵克地方、殺獲次數、受賞名目、升授職役、調守衛所並給授誥敕等諸項內容。這兩種貼黃代表了大明朝的統治根基;因此官方將它深藏於內府之中;貼黃之名也由此而來。
王賢不是世襲武官;之前沒有武官貼黃;所以兵部要為他新造一冊;其實冊簿已經由柴車親自用吏部轉來的文官貼黃副冊填好了……王賢這屬於從文官轉到武官;程式上相當的麻煩;這還是特事特辦;也用了十幾天。
“你看看上頭的情況對不對。”柴車將王賢的貼黃遞給他。
“對。”王賢仔細看了看;上頭除了記載他的基本資訊;還記載了他為幼軍軍師、從徵漠北等情況;但在殺獲次數和受賞名目、升授職役、調守衛所專案上;都是空著的。
“千戶以下雖然都歸我管;但你是錦衣衛千戶;按例高一級;所以有些地方;得部堂大人親自填。”柴車解釋道。
王賢點點頭;把簿冊遞還給柴車;嘆口氣道:“我這就從禽變成獸了。”
“熊羆總比鵪鶉強。”柴車柔聲安慰他道:“再說;你還有份黃貼在禮部;將來再從獸變成禽;也不是不可能。”禮部的黃貼;其實就是學歷檔案;不管他當了文官還是武官;舉人出身這一條;是絕對不會變的。
“多謝老哥安慰;”王賢笑道:“風雨飄搖之際;走一步看一步。”
“嗯;說得好。”柴車笑著點頭道:“我們去部堂大人那裡;他也很想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