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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賢掌北鎮撫司,王賢就一定能坐穩那個位子。
而皇上的意思也很明白,希望他為王賢保駕護航,當然順便監視也是題中之意,但無論如何,都不希望看到自己跟他繼續鬧下去……對於雙方的恩怨,朱棣也是有所耳聞的。
所以朱六爺臉上的陰霾,並不是因為自己失去了權位,而是因為和王賢的恩怨。晚飯過後,他便把自己關在書房……他這種武人的書房,其實跟王興業的書房一樣,都是聾子的耳朵——擺設。不過佈置的典雅優美,關起門來靜一靜,還是不錯的。
‘最好能跟他緩和一下……’朱六爺一邊捏著盤裡的炒黃豆,一邊暗暗盤算著。其實昨夜在午門前,他已經向王賢釋放過善意了,只不過那點程度的示好,恐怕那年輕氣盛、又少年得志的小子,根本看不到眼裡去,更別說緩和關係了。
朱六爺十幾歲就在燕王身邊當差,全程目睹了朱棣是如何從一介藩王,一步步走上至尊寶座的。他也在皇帝身上學到了很多很多,其中最大的一點,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忍辱方能負重。想當年燕王被建文猜忌,不得不裝瘋賣傻,以堂堂皇叔之尊,整日裡蓬頭垢面睡在雞窩裡,還吃過自己的大便,這才麻痺了敵人,贏得了寶貴的時間。若沒有這段隱忍,恐怕燕王早就步他幾個兄弟的後塵了,王位被奪,性命難保,又怎會有後來的轟轟烈烈?
把黃豆捏的喀拉喀拉直響,朱六爺暗暗下了決心,明天備上一份厚禮,登門向王賢負那個啥請罪……朱六爺沒讀過書,一點歷史知識都是從戲文裡學來的。當決定要向王賢請罪時,他馬上想起《將相和》上,廉頗是怎樣做的,好像是光著上身,揹著一根鞭子,好丟人的樣子。但想人家以上將軍之尊,都不怕丟這個人,自己又有什麼放不開的呢?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這也是朱六爺從皇帝身上學到的,拿定主意,他便開始準備。先把自己這些年的積蓄拿出來,數算數算,大概有一百萬兩銀子的樣子,咬牙拿出一半。又去到處找鞭子,最後找來一根滿是倒刺的皮鞭……不愧是北鎮撫司的大佬,家裡的鞭子都這樣重口味。
看著那在燭光下黝黑刺目的皮鞭,朱六爺自己也嚥了下口水,不過他約莫著,以自己橫練十三太保的硬氣功,頂上百十下應該不成問題……吧?
正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換根不那麼暴力的鞭子,外面管家輕聲稟報道:“老爺,有客人。”
“不見不見!”見天都這麼晚了,還有不長眼的傢伙上門,朱六爺一陣煩躁道:“老子已經睡下了,管他是誰,讓他明天再來。”
“是。”管家應一聲,卻沒馬上走,而是遲疑道:“來人自稱叫王賢,好像跟接老爺印的那個人重名。”
“什麼,王賢?”朱六爺霍得站起來,那雙練過鐵砂掌,穩如磐石的手,竟忍不住顫抖起來,連帶著聲音也微微發顫道:“他來幹什麼?”
“說是來拜會老爺,還帶了份厚禮。”管家道:“要是老爺不想見他,我這就回了他。”
“回個屁!”朱六爺一下推開門,著急道:“快,請他客廳,不,正廳就坐,算了,還是我去迎接一下!”說著大步走出去,沒走兩步卻又轉回書房,先將銀票收到袖子了,又拿起那根皮鞭,想了想,塞到另一邊袖子裡。
“哈哈哈,”朱六爺爽朗大笑著迎到門口,朝含笑立在月光下的王賢拱拱手道:“我說剛才怎麼聽喜鵲鬧枝,原來是貴客登門,寒舍真是蓬蓽生光啊!”
身後的管家心說這大半夜的喜鵲都宿窩吧?聽到夜貓子叫還差不多。他何曾見過自家老爺如此笑臉迎人?要是對人說閻王朱六如此熱情似火,怕是沒幾個信的。
“深夜打擾六爺休息,”王賢笑著拱手施禮:“恕罪恕罪。”
“哪裡哪裡,正好睡不著,巴不得有人能來一起喝酒。”朱六爺忙吩咐管家道:“快擺酒席,我和王兄弟要好好喝一杯!”
“恭敬不如從命。”王賢沒有拒絕,其實他拒絕也沒用,因為朱六爺已經拉著他的胳膊,親熱得往正廳走去。
朱六爺宅子不大,但乾貨不少,一聲吩咐,酒筵便很快擺上,而且是一桌很見功力的浙江菜。朱六爺拉著王賢入席,非要讓他上座,王賢不肯,怎奈哪是朱六的對手,被他硬按在正位上,又親自為他把盞道:“王兄弟是杭州人,我家的廚子也正好是錢塘人,兄弟快嚐嚐這杭州菜地不地道,不地道我明天就讓他捲鋪蓋滾蛋!”
“一看就是大廚水準。”王賢笑笑,突然有些恍惚。曾幾何時,在自己眼中高高在上,生殺予奪,捏死自己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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