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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臉茫然的望著刁主簿。
“誰讓你往上面寫字的!”刁主簿一張白臉氣得通紅通紅,大吼道:“這是元代的名畫,就被你這樣毀了,毀了!”
“是主簿大人說,你為這副‘黃山迎客松’題首詩吧……”王賢縮縮脖子,一臉惶恐道。
“我讓你真題了麼?你算哪根蔥,敢往我的畫上寫字?”刁主簿發火歸發火,腦子卻很清醒。既然畫已經毀了,該考慮的是挽回損失,如何利用這件事做文章!想到這,他起身走到桌邊,把那畫一把摘下來,卷在手裡道:“走,跟我去找知縣老爺去!”
…
第一卷富春山居圖 第二十八章 試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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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發晚了,抱歉抱歉,明天肯定早點!)
看到這個名字,刁主簿就眉頭一皺,他對這王賢的印象,可以說惡劣極了。
堂堂本縣第三號人物,本該和一個小小的無賴沒有任何交集,直到一個多月前的一天,他女兒哭著回來說,自己在碼頭被個叫王二的小痞子羞辱了。那句‘賤人就是矯情’,雖然是聽女兒轉述的,依然氣得他吐血。
什麼是賤人?倡優皂隸才是賤人!刁主簿堂堂書香門第,朝廷命官,女兒竟被罵成賤人,他能不光火?只是他不能去找一個無賴的麻煩,那不是作踐自己麼?
若僅此一樁,還不足以讓刁主簿如此切齒。還有另外一樁,便是那個懸而未決的刑房典吏!
這個位子,刁主簿已經答應幫小舅子謀取了,誰知司馬求那狗才竟也想要!
刁主簿懼內,沒法交差是要跪搓板的,便不相讓。在他看來,魏知縣肯定給自己這個面子,誰知道那司馬求新近立了功勞,讓魏知縣好生難決,這事兒就槓在那兒了。
刁主簿從魏知縣那裡打聽到,司馬求要舉薦的人,正是王賢!
你說他看到這個名字,會是什麼感覺?
冷著臉合上卷宗,刁主簿便想把那王二攆走,但話沒張口,又覺著不妥,我這不是給司馬求把柄麼?何況王子遙的面子也不能不給。
沉吟片刻,他又改了主意,‘聽聞這王二不學無術,不如試他一試,讓他出了醜,我再義正言辭的拒絕他,這樣王吏書的面子也給了,司馬求也沒法說什麼。’
“讓他進來吧。”拿定主意,刁主簿沉聲道。哼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合該落在我手裡,咱們新帳舊賬一起算!
正想著,便見一個身材高瘦的青年,穿著個不合體的直裰,面容白皙,五官清秀,兩隻眼睛又大又亮,一點都不讓人討厭。
‘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刁主簿心中暗想,面無表情道:“你就是王賢?”
“小人正是。”行禮之後,王賢直起身道。
“吏房推薦你為書辦,這書辦要求品行端正、能寫會算。”刁主簿冷笑著問道:“你覺著自己能佔哪一條?”
一旁的王子遙聞言,不禁眉頭一皺,不過是個書辦而已,又是自己推薦的,按說也就是來走個程式。怎麼聽姓刁的這話,是要給王二顏色看的節奏呢?
他兀然想起最近傳聞,刁主簿和司馬師爺為了個典吏起爭執,不過這王賢要謀求的不過是個書辦,完全不是一碼事啊!
“小人不敢自誇。”王賢不卑不亢的答道:“但從沒犯過法,也能寫也會算。”心說,甭管我寫得多醜,至少我會寫字,這一點沒法否認。
“好一個避重就輕,”刁主簿冷哼一聲:“為何本官聽說,你向來遊手好閒,喜歡賭博呢?”
“老大人明鑑,原先我父親蒙冤下獄,我一家人受牽連,當時小人處處碰壁,實在不知道該在幹什麼。至於賭博一說,早已證明是假的,知縣老爺已經還我清白。”
聽他伶牙俐齒,偷換概念,知道從言語上拿不住他,刁主簿哼一聲道:“我不管你那些爛事,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頓一下道:“書吏要幫助官員處理政務,是以第一要寫一手好字,第二要精通律學和算學。”說著指一下屋角的桌上道:“現成的紙筆,你把《大明律刑律》的‘略人略賣人’一條,給我默寫出來。”
王賢本來額頭冒汗,大明律那麼厚,他怎麼可能背得過?但聽到是這條,不禁大喜過望,當初為了給何常定罪,他不知把這條反覆看了多少遍。但他極沉得住氣,應一聲遵命,便提筆寫道:
‘凡設方略、而誘取良人、及略賣良人為奴婢者、皆杖一百、流三千里。為妻妾子孫者、杖一百、徒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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