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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場這玩意兒多的成災,吃不了便用酒醉起來,到過年都可以享用。
老爹不能讓他空手回家,便讓人裝了一罈帶回來,給老婆孩子嚐嚐鮮。
“分了不?”王賢回來時,可不少街坊都看到了。
“別急。”老孃眉頭緊皺,裡外端詳這一罈醉蟹道:“你爹鬼名堂太多,裡面不一定夾帶什麼呢。”
“不能。”王賢搖頭道:“出來時候檢查的仔細,沒有任何夾帶。”
“哼……”老孃卻只是冷笑,她讓銀鈴端個盆來,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發現螃蟹和酒湯都沒有異樣,老孃便將那罈子往石桌一摔。
“別……”話音未落,兄妹倆就看見,那罈子厚厚的底部,竟然是中空的。摔碎之後,便露出雪白的食鹽,撒了一桌子,足有三斤……不愧是兩口子,果然心意相通!老孃就知道老爹終究不純!
一夜無話,翌日一大早,王賢便讓哥哥給縣裡的捕頭胡不留,送去老爹的親筆信。
胡不留正要去衙門應卯,見王貴送來老上司的信,便重新坐下,撕開‘胡賢弟親啟’的信皮,掏出信瓤看了起來。越看他臉色越凝重,最後竟站起來,揹著手在堂中踱步。
王貴侷促的坐在客座上,也不知自己老爹寫了什麼內容,竟讓胡大叔這樣為難。但是弟弟囑咐他,無論如何也得有個準信才能回去,也只能硬著頭皮等下去。
好半晌,胡不留才意識到自己要遲到了,趕緊把信收到靴頁子裡,對王貴道:“我得去應卯了,不然要吃板子的。”
王貴趕緊站起來,小聲問道:“胡大叔,那這事兒,你答應不?”
“我能不答應麼?”胡不留無奈苦笑道:“你回去吧,我會向縣尊稟報的。”
“啊……”王貴也不知道什麼事兒,聽說還要跟縣太爺彙報,登時有些害怕,喏喏的送胡不留出了門,自己也去上工了。
卻說胡捕頭一路上,乃至應卯排衙時,都魂不守舍,一直想著自己的心事。
當年轟動一時的秀才殺妻案,如今伴著林榮興被判秋後問斬,似乎已經落下塵埃。雖然作為當時的經辦人,胡不留仍有滿肚子疑竇,但眼見著昔日的縣太爺、上司、同僚紛紛落馬,周仵作還被活活打死,他哪裡敢多說一句?只盼著林秀才趕緊人頭落地,徹底掀過這一頁。雖然他也知道,林榮興是冤枉的……
但是王興業一封信,讓他不得不再次捲進這個要人命的案子裡。儘管很不情願,但他不得不照做,因為他欠著王興業的人情……當年王興業攬下所有罪責,才沒有牽連到他,不然他也得去鹽場曬鹽。更因為王興業手裡有他的把柄,自己若不照他的吩咐去做,就不只是去曬鹽那麼簡單了!
第一卷富春山居圖 第十三章 知縣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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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官場流傳著一個段子,說外任官與京職官相遇,外任官曰:‘我愛京官有牙牌。’京官卻道:‘我更愛外官有排衙。’
排衙又叫‘小上朝’。皇帝老兒在京城金鑾殿上大升朝,縣太爺們則在地方縣衙裡小上朝。雖然是典型的蒼蠅腦袋蚊子頭、螺螄殼裡做道場,但禮儀和制度不可廢。每日卯時,縣衙梆發炮響,縣丞、主簿、訓導、教諭、典史、巡檢、驛丞、稅監……這些頭戴烏紗的芝麻綠豆官,還有六房司吏、典吏、三班首領這些身穿黑衫的胥吏,全都在二堂分班肅立。
待到二梆敲過,堂鼓擊響,長隨出來高唱一聲:‘縣尊升堂了!’
知縣大人才端著方步,從‘海水朝日’的屏風後轉出,在大案後坐定。
一眾官吏齊齊拜見,高唱道:“拜見堂尊!”
然後知縣叫免禮,請一眾佐貳雜官就坐。一眾胥吏沒資格坐,只能站著聽大老爺講話。
縣老爺在上面講,眾官吏卻眼觀鼻,鼻觀心,心神渙散……只盼著趕緊結束,好各回各衙,再拿自己的屬吏擺威風。
這種縣裡的衙參,也跟國家大朝一樣,只是個儀式而已。正經的公務,有案牘往來,有單獨面議,只有形成決議,才會在這裡公佈而已。
可能不少官迷,對排衙百試不厭,但富陽知縣魏源,今年只有二十九歲,正是意氣風發、銳意進取的年紀,對這種暮氣沉沉的儀式很是不耐。他一看到堂下那些貌似恭謹、實則各懷鬼胎的臉,就恨不得把他們統統打板子!
可惜也只能想想罷了……
寒暄之後說幾句套話,魏知縣便問眾官吏,可有事奏來?
見眾人都不說話,他便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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