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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韓教諭曾稱讚林清兒的才學,便篤定這首詩一定是出自林清兒之手。而今日的法子也正基於此,他們先讓男女分桌,斷絕林清兒暗助王賢的可能,再讓王賢把臉丟盡,看他還怎麼人五人六的在富陽縣混!
見王賢推脫,那刁小姐冷笑道:“酒令已經開始,想中途離席可以,流三千里!”
“……”王賢無語了。明朝的酒不是宋朝的,武松連喝十八碗都能打死老虎。他要是連喝三百杯酒,肯定就醉死了。
見他不滿,李寓勸慰道:“都不是外人,就算說不上來,多吃幾杯酒,醉了睡覺去,還有誰笑話押司不成?”
王賢只好不再言語,暗道,今日著了他們的道,且打落牙和著血往肚裡咽,日後再還他們顏色瞧瞧!
見他不吭聲了,刁小姐得意道:“你們大才子還是要用雅令的,我們小女子倒可以用花枝令。”
“雅令多著呢,謎語、詩詞、對聯、拆字、離合字……”眾秀才笑問道:“刁妹妹出哪一種?”
“既然王小弟說,自己沒讀過經書,那咱們就來詩令,這可以你擅長的,對吧?”刁小姐朝王賢幸災樂禍的一笑,道:“先來個‘七平七仄令’吧,每人吟詩一句,要求七字都是平聲或都仄聲,合席輪吟,誤者笞十,不能者笞三十。”
於是她這個令主出頭一條道:“何方圓之難周兮。”七平。
李寓便接道:“翩何姍姍其來遲”七平。
於逸凡接著道:“有客有客筷子點。”七仄。
李琦接著道:“帝得聖相相曰度。”七仄。
輪到王賢了,他才剛剛懂平仄而已。這得從小浸淫十幾年,才能達到他們這種程度,只好認罰三杯。
又玩了兩圈下來,王賢已經喝了九杯,這下銀鈴看不下去了,怒道:“你們欺負人,為什麼光我哥哥喝?”
眾人哂笑道:“酒令如軍令,行不上來自然喝了。”
“誰知道你們以前行過沒。”銀鈴雖然只是氣話,還真說中了,他們這幫公子小姐,三天兩頭的宴飲,在酒令上那是下足了功夫,這些詩都是早就準備好的。
“雖然絕對沒有,”李寓大度的笑道:“但為了讓小妹妹放心,刁妹妹,你就換一個吧。”
“那……好吧,”刁小姐想一想,又道:‘飛春字令’,諸位每人吟詩一句,第一人所吟詩句必須‘春’字居首,第二人所吟春字居次,依次而降至‘春’字居尾後,再從頭起。”
“這個簡單。”眾秀才聞言大喜,因為他們日常吃酒,飛字令不知玩了多少回,包括這個‘春字下樓令’。
於是令主刁小姐先來第一句:“春城無處不飛花。”
李寓便接道:“新春莫誤由人意。”
於逸凡接道:“卻疑春色在人家。”
“草木知春不久歸。”下一人道。
“十二街中春色遍。”又一人道。
該輪到王賢了,他想了想,答不上來,只好認罰三杯。
“昨夜日日典春花。”人家卻能接下去。
“詩家情景在新春!”
秀才們又玩了三圈,王賢依然沒對上來,自然又喝了九酒杯,一張臉已經成了塊紅布。
秀才們卻幸災樂禍,大聲催他喝酒,催刁小姐出新令。
那廂間,女眷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有的跌足道:“你倒是對上一個呀。”有的捧腹道:“還頭次見這種草包呢。”還有的捂嘴笑道:“‘咬定青山不放鬆’,怎麼成了‘咬緊牙關不開口’?”
聽她們對自己敬愛的哥哥冷嘲熱諷,銀鈴氣得眼圈通紅,霍得站起身來,卻又被林清兒一把拉住,道:“你坐下。”
“不行,我哥都被欺負成這樣了!”銀鈴怒道。
“我去。”林清兒卻站起來,走到王賢身邊,朝眾人斂衽一禮道:“我家郎君已經不勝酒力,接下來就讓妾身替他吧。”
“你……”眾秀才互相看看,心說把兩公母一起灌倒,然後扔到小船上才有趣哩。便都望向令主。
刁小姐巴不得林清兒跟王賢一樣出醜,她壓根不信,以有備對無備,他們還能輸了不成。便笑道:“當然可以,只是姐姐也要一樣罰才行。”
“那是自然。”林清兒點點頭。
於是接著又起什麼《四書五經》令、天干支令、林清兒行令如流,根本難不住她。
眾秀才不禁刮目相看,心說這小娘子天性聰慧,博聞強記,且又生得如此可人,嫁與這草包小吏,真是鮮花插牛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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