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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真揭開蓋子,怕是要掀起大獄了。”
“呵呵……”中年男子淡淡一笑,只是因為那張臉過於冷峻,笑容跟冷笑無異:“你小子,竟然也開始動腦子了。”
“俺不是心疼這樣的好官麼?”壯漢撓撓頭道:“再說了,真要掀起大獄,對老爺也是大麻煩。”
“瞎操心。”中年男子哼一聲:“魏知縣有分寸,是不會揭蓋子的?”
“為啥?”壯漢看這節奏,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除非他嫌命長,否則萬不會用這種方式揭蓋子。”中年男子緩緩道:“現在這樣大張旗鼓,恰恰說明他的目的只是唬人。”
“這哪是唬人啊?他已經把棋走死了,這時候停下來,要成為笑柄的。”壯漢難以置通道。
“因為他的對手,是一群有恃無恐的老狐狸。”中年男子冷冷道:“任你張牙舞爪,我自八風不動。對他們嚇唬是沒用的,非得動真格的不可!”
“老爺你咋給自己下絆子呢,”壯漢笑道:“剛說他只是唬人,又說他要動真格的。”
“唉,朽木不可雕也……”老爺嘆了口氣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運用之妙、收發自如啊……”
“哦……”壯漢縮縮脖子,看向臺上時看,見魏知縣已經打道回衙,眾官吏衙役也跟著離開八字牆,“老爺,咱們這就去見魏知縣?”
“等等吧。”中年男子隨著人群轉身道:“魏知縣還有下半場,這會兒沒工夫見咱們。”
“啊,老爺,我好像明白了。”壯漢快步追上去道:“那些石碑不是說立就能立起來的……”
“看來還沒徹底朽掉……”中年人搖頭笑笑,和壯漢一前一後,消失在街角。
魏知縣前腳回到簽押房,剛剛摘下樑冠,後腳便有六大糧長聯袂求見。
魏知縣沒有理會,讓長隨為他解下大帶、敝膝、朝服、又接過浸溼的毛巾壓在臉上,藉著冰涼的觸感平復下亢躁的情緒。
“大老爺,糧長們跪在簽押房外了。”簽押房的值班長隨又稟報道。
魏知縣換上燕坐時的公服,坐回大案後,見他還在,端起茶盞潤潤喉嚨道:“你還站這兒幹什麼?”
那長隨只好退出去,魏知縣便拿起一本《大誥》細細翻閱,他可知道什麼叫‘化腐朽為神奇’了,那王賢從已經快被遺忘的大誥裡,翻出的兩條條文,讓他今天這
場翻身仗打得有理有據。實在是比當年金榜題名還痛快!
‘看來沒有無用之物,只有無用之人!’魏知縣深恨自己不熟悉律條,結果白白受辱。要是早知道這條律例,當場就能把那些生員轟出去,不比事後補救強多了?
魏知縣剛學了兩頁《大誥》,那親隨再次返回來道:“大老爺,韓公正剛才一頭撞向假山,虧著旁邊人拉了一把,還是頭破血流。”
魏知縣沒做聲,一張白麵漸漸冷峻。
“大老爺,還是見見他們吧……”親隨硬著頭皮勸道。
‘砰!’魏知縣將手裡的書重重一摔,嚇得那親隨一縮脖子。
魏知縣兩眼緊緊盯著他,厲聲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多嘴多舌!”
那親隨在衙門裡混久了,竟絲毫不慌,從容答道:“大老爺消消氣,小人也是一片忠心,只因為那些糧長不僅尋死覓活,還盡說些嚇人的話,小人怕鬧出人命來,才不得不稟報。”
“都說了些什麼嚇人的話?”
“您要是不見他們,他們就一起死在門外。”
“你怎麼當值的?”魏知縣黑著臉,尖刻的譏諷道:“簽押重地,就由著他們在外面胡攪蠻纏?我就是養條狗,也知道朝他們汪汪兩聲!”
那親隨被罵狗都不如,一張臉漲得通紅。
“你現在去辦兩件事!”魏知縣沉聲道:“第一件,命人將他們叉出縣衙,要尋死去漏澤園,省得人家收屍了。”
親隨張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聽魏知縣接著道:“第二件,你去找司馬師爺,把這個月的工食銀結了,然後捲鋪蓋離開縣衙,不再錄用!”
親隨徹底愣怔了,嘴巴半張著,不知從何說起。
“你是不是還要問我為什麼?!”魏知縣替他說道。
“是……不敢!”親隨這才醒悟過來,趕緊撲通跪下道:“大老爺,小人到底犯了什麼錯,要被開革出去?”
“你自己清楚。”魏知縣繼續拿起《大誥》,不再理會他道:“天下哪個長官,也不會用個吃裡爬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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