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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莫及而一旦此案鑄成;大明朝將被特務政治所籠罩;再沒有敢抗衡錦衣衛的官員了”
“危言聳聽;方孝孺死了;讀書人還是一茬接一茬。”姚廣孝哂笑道:“你不要學我當年大言不慚。”
“不一樣的;”王賢朗聲道:“兩漢唐宋的皇上;都以御史馭下;朝卻仰賴特務;錦衣衛固然比御史順;但用之久矣;置國法於何地?當今皇上權威無邊;自然不怕錦衣衛作怪;但傳之嗣君;難保不會尾大不掉。到時候人人自危、君臣離心;一旦國家有事;如何保證臣民的忠誠?”
“……”起先姚廣孝只把王賢當成個有小聰明的傢伙;並沒放在心上;但聽了他這番膽大之言;不禁重新審視起這個年青人來:“你學的不是程朱。”
“我雖然是秀才;但學問上不過爾爾。”王賢坦白道:“不敢自稱聖人門徒。”
“朱熹算個屁的聖人;”姚廣孝不屑的哼一聲;似乎對朱聖人很不感冒。又問道:“你師承如何
“是翰林院的魏淵魏學士。”其實魏源也在京城;但王賢進京以後;就開始到處上訪;這種時候;自然不好牽連到魏老師;所以一直沒登門拜訪。
“魏源那種書呆子;怎麼可能教出你這種學生?”姚廣孝搖頭不通道。
第四卷欲把西湖比西子 第二四七章 同屬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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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老和尚對家師有些誤解。
”王賢笑笑道。
“呵……”姚廣孝哂笑一聲;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語調有些淒涼道:“方孝孺最終還是死了;而且還是瓜蔓抄……”
王賢突然有些明悟;似乎朱棣對建忠臣的殺戮;對姚廣孝的打擊很大。他輕聲道:“周臬臺和方孝孺不一樣;他的忠誠是對今上的。”
“嗯。”姚廣孝點下頭;又搖頭道:“說不一樣;其實也一樣。除非周新向錦衣衛低頭;不然誰也救不了他。”
“他不可能向錦衣衛低頭的。”王賢當即搖頭道。
“所以說是一樣的。”姚廣孝重又垂下眼瞼道:“這世上有一類人;實在是不可理喻;方孝孺是;周新也是。”
“既然不可理喻;當初老和尚為何要救方孝孺呢?”
姚廣孝卻淡淡道:“事實上;當年我只是在入城前;這樣對皇上一說;後來皇上殺他、炮烙鐵鉉等人;我都沒再說過話……”
“那也請老和尚這樣對皇上一說。”王賢卻不屈不撓道。
“……”姚廣孝眼中讚賞的神色轉瞬即逝;目光再次轉冷道:“要是你一進京就來找我;說不得我會進宮一趟。但你折騰到現在就算有這串念珠;我也不能跟皇上開口了。”姚廣孝何許人也;怎會不知道;自己這時候出面;無疑會被看成站在太子這邊;這是他所不喜的。
“這……”王賢發現;自己那點算計在這老和尚眼前;根無所遁形;人家早看得一清二楚了;想扯大旗作虎皮;根沒門索性也不狡辯;坦誠道:“對我來說;幫人就是幫自己幫周新是這樣;幫太子也是。”
“倒是敢說實話”姚廣孝沉默剎那;挪揄道:“你就那麼看好太子?”
“是;太子是國;況且還有太孫;我相信皇上不會將社稷大事視為兒戲。”王賢坦率道:“今日太子龍困淺灘;我若能施以援手;將來飛龍在天時;我便賺大了。”
“……”姚廣孝桀桀笑起來道:“夠坦率;夠無恥”然後緊緊盯著王賢;看得他直發毛;這才又問道:“你為什麼不怕紀綱?”
“吾未聞錦衣衛指揮使有善終者。”王賢淡淡道:“紀綱比之毛驤、蔣獻若何?焉有不亡之理?”毛驤是錦衣衛第一任指揮使;打造了洪武三大案之胡惟庸案;株連三萬餘人;自韓國公李善長以下開國舊勳幾乎被一掃而空。最後朱元璋將毛驤殺掉;以平息眾怒。蔣獻是第二任錦衣衛指揮使;更加慘烈的藍玉案;便是他的手筆;最後也被朱元璋一杯毒酒於掉了……
而紀綱便是第三任錦衣衛指揮使;其所害遠甚於毛、蔣二人;更是百倍囂張;王賢看不出他能有善終的道理。
“我當你有什麼高見;原來也是大言炎炎;”姚廣孝卻冷笑道:“今上不是太祖那等刻薄寡恩之人;何況紀綱和漢王互為奧援;至少幾年之內;地位穩固的很。”頓一下;又挪揄道:“你認為自己能活到紀綱倒臺的那天?”
“能。”王賢卻狡黠的揚一揚手道:“有這串念珠;紀綱就不敢怎樣我。”
“你雖然讀書不多;但也該知道黔驢技窮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