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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兩人這一對視,將蘇知府的目光引了過來,他深深望向老米道:“米知縣,沒有異議吧?”
“有丨”米知縣聲音不大,卻使得大堂上所有的人都是一怔,不知這渾渾噩噩的老米,今天吃錯了什麼藥……不,應該說喝錯了什麼酒。
米知縣卻換了個人似的,幾乎是一字一頓道:“這個安置方略,和原先擬定的不符不符丨”
“哪兒不符o丨”蘇知府雖然壓著聲調,但語氣已顯出了嚴厲。
米知縣卻絲毫不受影響道:“原先的方略裡,是沒有分散安置這條的,而是集中安置。”便不看蘇知府的臉色,大聲將昨天對王賢的那番論調搬出來,說得眾同僚紛紛點頭。
“……因此,屬下愚見,還請府尊並眾位大人,再行斟定丨”一番長篇大論後,米知縣坐回位子上。
大堂裡一片沉寂,眾官員都對這老東西刮目相看,蘇知府的臉色卻極為難看。平心而論,他也覺著米知縣說得很有道理,但這個分散安置的方略,是周臬臺親自定下的。之所以沒有再跟米知縣通氣,是因為他向來瞧不起這稀裡糊塗的老酒鬼,卻沒料到,老酒鬼也有清醒的時候,而且就跟他槓上了
雖然沒有料到,但現在既出了這個局面,蘇知府必須得扛住,他沉聲道:“米知縣過慮了。你這是先入為主,將災民視為洪水猛獸”頓一下道:“都是我浙江的純良百姓,完全可以和本地人和睦相處,何必要多此一舉,憑空基本製造對立呢?而且隆冬將至,怎麼能忍心讓災民住在透風漏雨的窩棚裡?”
“回府臺,賑災,本就該作最壞的打算。”米知縣卻不為所動道:“縣裡把窩棚搭得好一點,棉衣棉被髮到位,是不會凍死人的。能平穩過去這關最重要,沒必要奢求和睦相處。”
蘇知府被他頂住了。這下在座的人都明白了,老米是鐵了心要扭過這件事。但蘇知府哪肯被個下級,就這樣把早謀劃好的事情攪了,黑著臉道:“不爭了,爭到災民餓死了,也爭不出個輸贏。”不待米知縣回話,他便接著道:“就按照我說的辦,出了事本官拿這頂烏紗頂罪”
“到時候真釀成民亂,”米知縣也急了,竟大聲道:“大人這頂烏紗可頂不住”
“放肆丨”蘇知府被頂得火冒三丈,一掌拍在案上,站起來道:“烏紗頂不住,還有這顆人頭,不勞米知縣操心
“……”都把知府大人逼得,用項上人頭擔保了。米知縣要是再說什麼,目無上憲,攪亂綱常的罪名是逃不掉的。見沒有人肯幫忙,他只好鬱悶的住了口。
“你要是不想執行,現在就明說,我奏請朝廷換個新知縣”蘇知府終於扭轉了被動,見米知縣不吭聲,冷聲一聲道:“要是還想當這個知縣,就給我不折不扣的執行,本府會盯緊你的”
“是”米知縣還不想被摘了烏紗帽,只好鬱郁的應一聲,坐在位子上不再吭聲。
“還有沒有意見?”蘇知府調整下呼吸,問道。
眾縣官見府臺大人如此敝帚自珍,哪還敢再觸黴頭?便紛紛搖頭。
“那就散了吧丨”將方略大致講明,蘇知府心情早已灰惡得不行,說完便第一個退堂了。
“恭送府尊”官員們齊聲躬身道。
災情緊急,必須趕時間回去準備,散了會,知縣們便各奔東西。王賢也和老米騎馬返回浦江。
路上,米知縣一直悶不做聲,顯然鬱悶極了。王賢自然不去觸黴頭,也一聲不吭的想自己的心事……話說騎馬真是痛苦啊,大腿磨得火辣辣的痛啊當然這不是重點。
此次府城之行,給王賢帶來的震動實在太大了。他才真正體會到閒雲棋子,之說的確切,周新、胡瀠,或者說當今皇帝,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而且到了準備擒殺對方大龍的階段,自己只是眾多棋子中的一枚,雖然看起來位置很重要,但其實仍是一枚普通的棋子,乃至棄子……
說真的,他現在已經不奢求什麼回報了,只求這盤棋下到最後,自己仍留在棋盤上。能安穩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勝利了可這真的很難……因為接下來的浦江縣,將是鄭家、明教、朝廷、乃至錦衣衛,多方勢力混成一團的混亂局面。所有人為了活下去,或者他們的目的,都會毫不猶豫用盡手段,當然也包括殺人……自己這個小小的典史,正處在風口浪尖,只要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做掉。
‘靠、靠、靠,想到即將面對的危險局面,王賢不禁暗罵三聲,待轉向閒雲和靈霄時,卻已是滿臉堆笑:“閒雲少爺,從今晚起雞腿歸你。靈霄妹子,你想去哪家吃霸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