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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從外地運來京城的蟋蟀熟悉了環境;養足了jing神;玩家們的狂歡便開始了。尤其是聚集了天下最多富人、最多閒人、最多賭徒的京師城;每到**月份;更是賭門大開;滿城如狂。大街小巷裡;同時有上千家促織鬥場;在進行著激烈的廝殺。
為此;那些御史言官數次上疏皇帝;要求禁止鬥蟋蟀等博戲;玩物喪志是一方面;還帶來賭博成風的危害。朱棣卻不以為然;他深知人的賭xing是骨頭裡的;與其嚴加控制;迫其轉為地下;讓朝廷喪失稅收;還不如默許之;坐地收稅呢……這跟當年他爹在秦淮河邊開官營ji院的思路;其實是如出一轍的。
皇帝不管不問;王公貴族徹底沒了顧忌;自然撒開了玩。像趙王、定國公、永康侯這樣的大玩家;甚至直接在府上設促織鬥場、ri夜開局;既坐莊又下場;把鬥蟋蟀玩成了一項事業。
王賢和朱瞻基要去的;正是趙王位於京城西隅清涼山下的清涼別業;當然在這時節;這別業又喚作另一個名字——秋魁鬥場
馬車駛到府前;王賢見大門外停滿了車轎;“這都是進去鬥蟲的?”
“不然來於啥?”朱瞻基興致不高道。
“看樣子非富即貴啊。”王賢跟個鄉巴佬似的驚歎道。這年代有馬車坐的;跟後世坐寶馬的一個檔次;能坐轎子的;那就直接勞斯萊斯了……
“那當然。”朱瞻基道:“不富不貴你也進不去。”說著話;他的馬車徑直駛入府中。等在外頭的那些轎伕車伕紛紛側目;小聲打聽著;這又是哪位貴人……光有錢;是進不去趙王的府裡的。
馬車停穩;便見幾個華服青年迎出來;朝從車上下來的朱瞻基笑道:“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殿下盼來了”“是啊;今天終於能一睹紅袍大將軍的風采了”
朱瞻基的臉sè瞬時一僵;強笑道:“今天就是來看看。”
幾個青年一愕;旋即恍然道:“也對;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朱瞻基的臉臊得發燙;得虧皮黑看不出來。
“這位是?”看著跟在他身邊的王賢;眾人笑問道。
“我哥們兒;王賢。”朱瞻基把王賢拉過來;又為他介紹這幾個;都是王公子弟;其中為首的成國公朱勇……他爹是大名鼎鼎的靖難功臣朱能;永樂四年病死在南征路上;朱勇便襲了爵位;至今才不過二十多歲。
王賢不禁暗自感嘆;真是人和人不能比啊;人家不到二十歲就是國公爺;自己眼看也二十了;還無品也無級呢。
“嚇;原來你就是王賢;”不過朱能等人對他也是興致勃勃;使勁拍著他的肩膀道:“姚少師的高足;真是大名如雷貫耳啊”
這些混蛋嘴上說得好聽;手上卻用了狠勁兒;饒是王賢每ri打熬筋骨;還是痛得他暗吸冷氣;卻仍強撐著面帶微笑。
朱瞻基擋開幾人的手;笑道:“他們就這樣;見面就要稱稱斤兩;是不跟文弱書生玩兒的。”
王賢強笑道:“好在我文不成武不就。”
眾公子哈哈大笑起來:“那樣最好;跟我們一樣。”說完不再理會王賢;簇擁著太孫朝秋魁堂去了。所謂秋魁堂;是間五楹大廳的主鬥場;裡頭擺著十幾張矮腳檀木方桌;每張桌邊三把椅子;主鬥雙方主人打對面而坐;正中是仲裁的座位。外圍則一圈圈圍滿了觀眾兼賭徒。
因為蟋蟀就小指頭那麼大;在個蟋蟀盆子裡廝殺;離遠了根本看不清;所以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市井無賴;看的時候都是頭挨著頭;肩擦著肩;臉上沾滿了吐沫星子;卻依然樂在其中;如痴如醉;渾忘了還有什麼禮儀尊容。
此時大廳里人頭攢動;幾乎每張桌邊都圍滿了人;不過正中的那張鋪著黃綢的桌子邊;卻空空如也。幾人告訴朱瞻基;這張桌的擂主;便是趙王殿下的金翅王;已經連贏了一十八場。京師內外許多不信邪的高手;都無一倖免敗下陣來;如今已無人敢來應戰了。
“我就是不信邪的之一;覺著自家今年的紫袍元帥;也是百戰百勝的高手。就和趙王來了一場賭戰;約定誰輸了;就關掉自家的鬥場。結果才一下場;紫袍元帥就被咬成了光桿……”朱勇一臉傷心道:“我現在是天天在這住著;就盼著有人給我報仇了。”他是真傷心啊;開一季鬥場;光靠坐莊抽水;少說也有三五萬兩銀子;足夠他國公府的ri常開銷了。
“是啊;我們也是…”幾個貴公子紛紛‘哭訴;起來;竟都是趙王的手下敗將;最少也輸了一萬兩銀子;著急冒煙的想翻本。而太孫殿下就是他們的希望——朱瞻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