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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結局嗎?我也問過自己,就這樣結束嗎?
那麼靈兒怎麼辦呢?
第三十章無賴東方
第三十章
無賴 東方
華依姐姐的意外去世帶給了我們濃重的哀傷。齊敏時常在夢中哭醒,深深地自責也讓我夜不能寐。我永遠忘不了那天的情景,我的手指感覺著華依姐姐越來越微弱的脈搏,聽著她臨終前的囑託,看著她漸漸渙散了光彩的瞳孔,那是一雙三十七歲而依然清澈無邪的眼睛。我們拉不住她的手,回天乏術。我們感覺到自己的渺小,感受到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命的敬畏。尤其是我,想到自己曾經那麼輕率的傷害過自己,和華依姐姐比起來,真的是很自私、很淺薄的行為啊!
那個被華依姐姐用生命喚醒的小女孩兒纖夢,由孤兒院和醫學院聯合出資送到北京的一所醫療研究機構作進一步的治療,當然最主要的是心理康復治療,為期一年。等她康復回來,正是我們畢業實習結束,走上工作崗位的時候。齊敏曾經答應過華依姐姐要照顧纖夢,但我們並不是醫學院的正式畢業生,不能由醫學院分配到杏園去工作。因此,齊敏只能以孤兒院聘請的護工身份進入杏園,而不是一名醫生,這不能說不是一種遺憾。然而,齊敏卻毫不在意,她甚至想立刻中斷學業就職於杏園。但杏園的院長阻止了她,院長說:放棄學業太可惜了,而且杏園需要一位有專業知識和技能的醫師。院長和齊敏約定,等齊敏畢業實習之後,馬上聘請齊敏就職杏園,和杏園所有的孩子一起迎接纖夢的康復歸來。
我們因為眼看著華依姐姐在我們面前離去而束手無策,所以對外科更加經心,尤其是急救方面。外科手術室那個劉芳護士長也聽說過華依姐姐的事兒,她看著我們遺憾的說:“你們是華依老師的學生啊,華依老師是多好的人 啊!”
所有的有聲的、無聲的譴責壓的我們抬不起頭。每一個星期天,我們都儘可能躲進附屬醫院的外科去看病歷。
一個星期天的傍晚,我和靈兒在外科值班室坐著。值班醫生石磊中午又喝多了,一個下午不見人影兒。我對這個石磊沒有好印象,幾天前有一個腸梗阻的病人,看情況應該是立即手術。而那天是石磊也是喝醉了,醫囑寫上了“擇期手術”,也就是不定期手術。我很奇怪,問他為什麼。他含糊的說:病人體質差,不適應立即手術。結果第二天,病人因大面積梗死併發感染敗血症而死亡。對這個病號我曾經問診過,當時她意識清醒,體格健壯,應該能耐受手術的。
家屬沒有追究責任,因為他們不懂。死在醫院的病人死則死矣,沒有人追究誰的責任,除了醫生自己的良心。在醫院,醫生就是上帝,上帝會有錯嗎?
看到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內心就越悲哀,越失望。關於醫院那些事兒,不是這個故事的主題,我們不講也罷!
這一段時間,我和靈兒很少長談,也很少正視過對方的眼睛。因為一開口我們就想起華依姐姐,就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們埋頭於一堆病歷中,邊看邊想,和課本上的知識聯絡著。
這時,手術室的劉芳護士長神色匆匆的走進來:“石磊醫生呢?”
我和靈兒對視了一眼,搖搖頭。劉芳“嗐”地一跺腳:“糟了,剛由急診送來個病號,已經進了手術室了。找不見石磊,怎麼辦呢?”
我和靈兒“譁”的一推病歷夾,迅速站起來。我對劉芳說:“我剛才好像看見陳醫生了,能不能請他上手術?”
陳醫生的手術是有名的漂亮,人卻高傲的很,屬於那種有本事有脾氣的人。
劉芳猶豫了一下:“不是陳醫生的班,如果他上手術,將來說起來,怕石磊面子上不好看。”
這麼複雜啊!我心裡嘆道。靈兒說:“不如這樣,我們先去看看。劉老師你先去找石醫生,找不到呢,就快點請陳醫生,晚了只怕連陳醫生都走了呢。”
“好。”劉芳走出醫辦室,又轉回頭叮囑我們:“你們只准看,不準動手啊。你們還是學生,連實習生都不是,沒有資格上手術的,出了事兒說不清的。”
然而,當我們趕到手術室時,還是被嚇住了。一個臉色慘白的年輕人,站在無影燈下,左手捂在右臂腋下,鮮血從手指縫中淋漓而下。病人整個右半身的衣褲全被血液溼透了。看到我們進來,他放下左手,叫道:“醫生,快點!”
我小心地抬起他的右臂。啊!天哪!一條半尺長的傷口從右肩斜入腋下,皮肉已經外翻,鮮血直冒,不知道傷口有多深。我看的頭暈,冷汗“刷”地就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