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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來再仔細想想林佳的話,卻也有幾分道理。何珍現在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選擇讓孩子出生。而出生後的孩子該怎麼辦呢?拋棄嗎,我想到去年解剖課上令許教授興奮的嬰兒頭骨,想到杏園的孤獨症患者纖夢,同時我也想到了齊敏,那個一直想弄清自己身世的敏,想到齊敏深夜裡那壓抑了的哭泣。如果自己養,珍以後的人生會怎麼樣,有哪一個男人可以大度到接受一個帶著私生子的女人?哪個女人會擁有永不衰竭的絕世紅顏?
我感到一陣來自骨髓的寒意。從理智上來說,林佳的建議是對的。只是,從人格上來說,林佳靠得住嗎?我想何珍不是沒有考慮過林佳的建議,只是懷疑到林佳的品性。
我沒有去教室,直接回了206。我渾身發抖,冷,頭疼,我想我是病了。推開206的門,我看見靈兒也在宿舍裡坐著,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便詫異地問:“靈兒,你怎麼沒有去上晚自習啊?”
“提前回來了。靜兒,你怎麼了,回來的這麼晚?”
我沒有回答靈兒的疑問。我看得出靈兒的心情不是太好,擔心的問:“靈兒,先別說我,你是怎麼回事,臉色這麼難看,又和韓陽鬧彆扭了?”
靈兒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踱到視窗,望著窗外的暗夜。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的雙肩在輕微的顫抖還伴著低低的抽泣聲。靈兒哭了!我有點暈。飄逸、自尊、聰慧的靈兒一向灑脫自如,任何事兒都放得下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走進她扳起她的臉,靈兒臉上細碎的淚珠不停地往下掉,清秀的小臉上深深地哀傷讓人心疼。我慌了,忘了自己的頭痛,拿起一條毛巾想要擦去靈兒的眼淚。
“讓我哭一次。靜兒,我只哭這一次!”靈兒制止了我,任憑淚水滴下來。
“為了韓陽嗎?”我小心翼翼的問。
“他已經三天沒有上課了。我找不到他,沒有一個人能告訴我韓陽去了哪裡。”
靈兒含著眼淚,用那雙被淚水浸潤的清澈而又哀傷的丹鳳眼無助的看著我。我很慚愧,在我最好的朋友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在為另一個人憂心。
當然不會有人告訴靈兒韓陽的去向。像這種緋聞,當事人自以為做的機密,其實很多時候只是人們心照不宣罷了。靈兒幾乎已是韓陽公開的女朋友了,因此,韓陽的朋友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都不會洩露他的行蹤的。
“靈兒,不要擔心了。明天我們要去實驗基地,韓陽這把刀怎麼捨得不去炫耀呢,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他了。”我只能這樣安慰靈兒。靈兒不語,只是看著窗外,彷彿要將那漆黑的夜幕看穿。
第二天早上,我覺得嗓子疼得很,就賴了一會兒床。齊敏和靈兒從餐廳回來給我買了兩個包子,我還懶懶的躺在床上,渾身無力。校車快要出發了,走廊裡響起紛雜的腳步聲和關門聲,靈兒和齊敏擔心的看著我,不忍心催我。今天要去實驗基地做一個外科實驗,機會十分難得,我不能錯過,便掙扎著爬起床,飛快的刷牙、洗臉,穿上白衣和大家一起下樓坐車趕往實驗基地。
要做的外科實驗是闌尾切除術,這是外科最簡單的手術。實驗動物是狗,狗是沒有闌尾的,所以實驗要求切除一段盲腸後縫合、包紮。我們十個人一組,這次男生、女生沒有分開,基本上是男生主刀,女生做助手。
幾天沒有露面的韓陽果然出現了,但沒有分在我們組,靈兒便不時的往韓陽那邊看,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狗被麻醉後固定在手術檯上,坦露出腹部等著。做外科手術,首先要備皮,就是手術前消毒滅菌。剔去毛髮,碘酊消毒,酒精脫碘,無菌單鋪設只露出手術部位。雖然只是一條狗,也要求必須完全按照正規的手術步驟走。本來是靈兒做術前準備工作,可是我看到靈兒失神的樣子,便接過她手裡的刮刀給狗備皮。這是一條老狗,腹部的面板很鬆弛,不好備,我手上也沒什麼力氣,因此光是給狗備皮就用了不少時間。
我們是第一次給這種大型動物做手術,被麻醉後的狗躺在手術檯上,眼睛還睜得大大的,剔去毛髮的腹部急劇的起伏著,我們的心裡不免有些怯意。主刀的小海拿著手術刀劃了幾次才劃開狗的表皮層,想必也是自覺慚愧,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切開皮層,電刀燒灼止血,一股帶著腥臊的焦糊味兒撲面而來,我胃裡一陣翻騰,頭暈目眩,幾欲跌倒。靈兒這時才注意到我的反常,忙示意我來個背靠背交叉換位,接下了遞器械的位置。我可以休息一會兒,但我不想離開,像這種試驗機會不是很多的。
當我們開啟狗的腹腔,找到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