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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仲接過羊肉,口稱:“謝大王恩賞,大王萬歲萬萬歲!”爾後把羊肉放在東方的銅樽旁。
四方諸侯賞賜完畢,帝辛又切下一塊,說:“費仲效忠朝廷,功勳卓著,餘賞你羊肉!”
費仲恭恭敬敬接在手中,叩頭謝恩。
帝辛哈哈大笑,說:“這才是當大王的滋味!五隻羊腿均由余一人掌握,封賞諸侯,獎勵功臣,全由余一人說了算!看來,餘要改改先朝規矩,由余一人一統天下了!”
聽來聽去,費仲也揣摸透了帝辛的心思,大王看不上諸侯進貢的羊肉,看中的是諸侯名下的羊腿。也就是說,大王要收回諸侯掌管的邦土,統統納入朝廷的王土。對領土的擴張和擁有,意味著王權的集中,對人力、財富乃至資源的集中擁有,普天之下,只有大王才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代表國家權力,張揚的是王朝威儀。
“割羊腿”使商王帝辛悟出了治理國家的新思路,悟出了一統江山才是他的宏圖大業,並促使他將理想付諸了具體的行動。
商朝的疆土由三部分組成。王畿內的土地歸王室直接統轄,稱作王土。王畿以外的廣大地區,由若干方國、部族組成,諸侯是他們的首領,稱作邦土。諸侯和商王是臣屬關係,承擔一種義務,諸如:鎮守疆土,捍衛朝廷,繳納貢稅,朝覲述職,等等。還有商王勢力到達的地方,那些歸順稱臣的邊陲小國,稱作屬土。雖然也須繳納貢賦,但並不完全聽從節制,具有相對獨立性,高興了來,不高興就反,很令商王頭痛。以前的幾代商王,強盛時就征伐,顧不上就聽之任之,拉鋸式的摩擦此起彼伏。
鄂侯當然明白商王的用心,為了擴大王畿,逐步形成他的一統江山,恨不得一夜之間將四大諸侯全部剪滅。
為了除掉西伯侯姬昌,商王先後幾次羅織罪名,最終將姬昌囚禁羑里,扼其頸項,卡其咽喉,等待時機,連根拔掉。
為了除掉東伯侯姜恆楚,商王竟拿一個女人說事,達不到目的,竟將其殘殺,釘於城門之上!其手段令人髮指,其用心昭然若揭,不就是找個茬子滅了東魯嗎?訊息傳來時,鄂侯氣得全身發抖,一種兔死狐悲的淒涼讓他幾天喘不過氣來。
當商王的密使向他傳達了襲擊東魯的詔令時,他半日沒有說話,周身血管都凝結了,差點兒沒有氣昏過去。
草草敷衍走密使,他就像一頭髮狂的毛驢,焦躁不安地在室內蹦躂,踱過來踱過去,久久難以安靜下來,嘴裡還惡惡罵著:什麼違抗王命,罪在不赦?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什麼代王伐逆,以正朝綱,明擺著讓別人頂著罪名去替他燒殺搶掠,他自己還要端著架子裝正經!這就是王道天理嗎?強盜!屠夫!無道昏君!天當誅之,民當誅之!
鄂侯在那裡怒火填膺,夫人過來小心勸道:“侯爺,王命不可違,還是早拿主意,以免招來橫禍呀……”
鄂侯憤然說:“商王無道,殘害忠良,我豈能助紂為虐,惹天下人笑話!更何況,他殺了九侯,囚了周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下一回或許就該到我了!”
夫人嘆息,說:“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侯爺如果公然抗命,豈不因此引火燒身?”
鄂侯決然地說:“夫人啊,商王早晚會騰出手來,拔刀相向的。我荊楚大地,兵強馬壯,又有大江天險,商王一時不敢對我下手,逼急了,大不了刀兵相見,拼他個魚死網破!我倒想闖進京城,在朝廷大殿上理論一番,也好替天下忠良討還一份公道!”
鄂侯的確看得透徹,他擁有荊楚,疆域甚是廣大,雖說常常受到淮夷、越夷的侵襲,丟了不少失地,商王早想拿他治罪,皆因有長江天險所阻,天高路遙,鞭長莫及,所以,他才能偏安江南,逃脫無數厄難。
但是,這一次,他感到此劫難逃,於是一種破釜沉舟的義憤萌生心頭,他決定抗命不遵,看你拿我有什麼辦法?即便是死,也決不幹同室操戈的勾當。
“萬萬不可呀!侯爺……”夫人嚇得哀哀阻攔,“既然商王翻臉無情,只怕爭不了公道,反倒是自投虎口……”
鄂侯斬釘截鐵地說:“九侯雖死,浩氣長存。我寧肯死於刀下,決不向東魯發一兵一卒!”
費仲似乎對鄂侯發兵沒抱多大希望,徑自去了崇國。儘管他知道崇侯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但對他本人格外討好,常敬獻貴重禮物求他在商王面前為之美言。而此刻所行,並非光明磊落,而是同類相煎、落井下石的齷齪事,非小人不可為之。所以,他把全部倚仗寄予崇侯一身。
斷臂的崇侯巴不得有個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