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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見面的事洩露出去!”
子辛的眼角微微顯露一絲不屑的神情,他想說,當今朝中舍我還有誰能當此大任哪?何況,只要把調動王師的兵權弄到手裡,還有什麼事情辦不成呢?但他深深懂得比干的良苦用心,更懂得宮闈權謀瞬息萬變的兇險血腥,還是咬咬牙把襲上心頭的那絲狂傲隱忍住了,眼神也重新變得柔和和溫順……
子辛在香菸繚繞的內宮裡,看到氣息奄奄的父王躺在病榻上,已經不會說話了。旁邊圍著王室重臣,一張張面孔冷若冰霜,一個個目光如炬地盯著他,好似要看穿他的五臟六腑。他跪在病榻之前,難免有些悲痛,伏地悲咽了兩聲,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但他畢竟心性機敏,意識到事態與比干交代的話有關,眼前的場面或許就是一場考驗,他必須演好這場戲。於是,便抹乾眼淚,聲如洪鐘般說:
“孩兒聽說叛賊犯境,邊關吃緊。既然父王有恙,孩兒理當掛帥出征,為朝廷平叛,懇請父王示下,授予兵權。孩兒定將叛賊殺個片甲不留!”
比干急忙把他攙起,愛憐地看著他,話中有話地說:“子辛哪,你已經不是孩子了,你是當朝大將軍,應該挑起這副重擔了!”
子辛卻認真地說:“少師大人,孩兒現在是禁衛大將軍,只承擔護衛京城的責任。如果揮軍靖邊,恐怕還須另有委派吧?”
商容走上來,目視一陣,嚴厲地說:“子辛,叛賊突起,來勢洶洶,賊寇無視朝廷威儀,欺我大商無人能敵呀!平叛之仗絕非兒戲,關係國家命運,朝堂之上絕無戲言!你該懂得吧?”
子辛以頭觸地,砰砰有聲,額頭現出斑斑血跡,鏗鏘有力地說:“身為大商王子,豈能坐視叛賊侵我國土,擄我百姓?子辛雖然年少,也是堂堂男兒。即便血染疆場,馬革裹屍,也要揚我國威,絕不能辜負大王和眾位前輩的訓育之恩!”
這番言語擲地有聲,熱血沸騰。大臣們相互對視,面露欣慰。
商容語氣嚴峻地說:“大王有令,命你為平叛討逆大元帥兼護國大將軍,統帥六軍兵馬,即刻奔赴前線!”
子辛伏地跪倒,聲如響雷地說:“兒臣領命!不滅叛賊,決不收兵!”
商容輕輕揮手,立即有武士過來,抬著兩把青銅大鉞。
子辛肅然站立,從面色莊重的商容手裡接過大鉞。
大將軍子辛將大鉞緊緊握在手中。他明白從此時此刻起,大商王朝的命脈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但他沒有將心中得意流漏出一絲一毫,而是恭順地在父王病榻前重新跪倒,叩拜道:
“父王,孩兒去了,你老人家等著前線的捷報吧!”
說完,起身出宮。他那龍行虎躍的腳步聲震得宮室陣陣顫�抖……�
不消三日,大將軍子辛便把調兵遣將的事宜一一安排停當。調集戰車三千乘,三萬精兵,五萬步卒,浩浩蕩蕩,會合一處。但見戰旗獵獵,矛戈森森,甲士載道,旌旗蔽日。
擇其吉日,王宮前的廣場上又設起高高的祭壇。
大祭司在篝火熊熊的祭壇上主持盛大的祭祀大典。
巫師們戴著儺面,身塗五彩,披著獸皮、繩縷,把儺舞跳得越發陰森嚇人,把鼙鼓擊打得格外肅殺恐怖。光腳幹上的銅鈴,發出節奏分明的呻吟,鬼哭狼嚎一般勾魂。他們的影子在煙火中忽隱忽現,奇詭莫測。
商容、比干率領大臣們獻上三牲,祭告天地神靈,叩拜祖宗先王,然後將金牌令箭交付六軍大元帥子辛,並捧上三尊壯行酒。
子辛接過令箭,捧起金尊,一尊敬天,一尊敬地,一尊面對臺下大軍高高舉起。
頓時,六軍將士一片歡呼,如同山呼海嘯:
“�口歐�——�口歐�——�口歐�——”
“�口歐�——�口歐�——�口歐�——”
“�口歐�——�口歐�——�口歐�——”
商容向大祭司瞥了一眼。大祭司捧著龜甲急忙上前,口濺白沫,尖聲浪語:“天象大吉,地象大吉,大將軍出征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商容和比干相視一笑。比干說:“太師問的是軍心士氣!”
大祭司趕緊回道:“稟告兩位大人,龜語驚天動地,必定出師大捷!出師大捷!”
早有史官守候一旁,用刀筆在牛骨上刻記下這一切情景。
再看子辛時,已被一群驍勇戰士護衛著,走下祭壇,跨上戰馬,在商字大纛獵獵飄揚下,威風凜凜佇立軍前,儼然半截黑塔。銅鉞高懸,令旗揮動。車轔轔,馬蕭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