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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硯哽咽著,彷彿要哭起來,又成了靦腆羞□臉紅的小書生,“我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你都這麼大了……”崇渟脫口而出,又被自己的話逗樂了。話說出口,他才發覺這種敘舊情的場景似乎有點不妥,他偏過頭看了看小叔叔,他的眸中是戲謔和不屑,沒有憤怒,崇渟才稍微放下心來,遮著袖子,他輕輕握住小叔叔的手。
蘇硯終於重複冷靜,“是我失態了,我也沒想到過了十七年還能再遇見你……你特地來參加我的婚宴嗎?”
崇渟笑了笑,“是……我、我祝你和貴夫人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蘇硯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看了看崇渟又看了看他身邊的男子,“……謝謝。”
崇渟如坐針氈,事情早已脫離了他的控制,他不知道繼續待下去會發生些什麼。
蘇硯冷不丁地問,“你是想走了嗎?”
“我不能留太久……”
“你……”
“我只是路過……你……你多保重。”
“……保重。”
就如同蘇硯記憶裡那恍然如夢的一年,他們萍水相逢,匆匆別過,他找了十幾年,終於死心,成家,他卻出現了,說了幾句話便又要離開,剩下他一個人。
蘇硯站在原地,心痛如絞,眼角乾澀,他仰著頭,看著崇渟和沅清縱身騰雲上天,他張了張嘴,卻只發出啞啞嘶聲,彷彿悲鳴,“都說是朋友,來參加我的婚禮就沒有賀禮嗎?”
崇渟愣了愣,他身上哪有東西可以作賀禮?
正不知所措之時,崇渟卻聽見小叔叔發話了,“這是他的龍鱗。”
蘇硯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過了很久才挪動了一下腳,他凝視著手心上的小指甲蓋大小的鱗片,忽然把頭埋在胸前笑了起來。
隨手從桌上拿起一罈酒,倒了一大碗。就著酒,蘇硯竟將鱗片一口吞下。
很久之後,崇渟也曾想過,如果當初沅清沒有心血來潮要他去看蘇硯的婚禮,如果他救下傻書生以後就沒有繼續管他,如果在小叔叔第一次離家出走就把人找回來就不會遇見蘇硯,如果他咬牙不答應撫養小叔叔。那麼後面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
但哪有那麼多的如果呢?
原本蘇硯所在國家便是盛極轉敗之時,龍脈已損,龍氣盡失。
恰在此時,國師卻發現大臣蘇硯的身上沾有龍氣,不消多說,這龍氣所來,正是因為被蘇硯吞下的崇渟那片鱗甲。
運勢一物,複雜難辨。沒有哪個皇帝會想做末代皇帝的,為了挽回衰敗的國運,皇帝同意了國師的建議——煉化蘇硯的靈魂,將其中的龍氣轉為己用。
等到崇渟發現時還不算太遲,蘇硯肉身已毀,魂魄也所剩無多,再差那麼一步,這傻書生就要完完全全魂飛魄散了。
因為崇渟在關鍵時候破壞了陣法,導致法術反噬,妄圖逆天改運的國師當場橫死,崇渟只嘆當時沒有多加留心,才導致這術者修煉成了旱魃。
當時他被愧疚心折磨的難當,只一心想著法子要救蘇硯一救,不管怎樣,至少讓他的魂魄足夠進入輪迴道轉世投胎。
崇渟借了停魂燈,寄養蘇硯的魂魄,“是我害你,雲卿,是我害了你。”
燈上有如鬼火的魂魄亮了亮,“不關你的事,不必如此自責,不過是我自己犯下的冤孽罷了。是我出爾反爾、貪得無厭才得此下場,怎能怪你?”。
崇渟沉默,畢竟那片鱗甲是沅清給的,上面的真龍之氣未滌盡究竟是小叔叔有意還是無意,崇渟也不知道,可無論如何,“……你大可恨我。我欠你的,我會還清。只是雲卿,卻休要怪他。”
蘇硯的魂魄之光閃爍了一下,便黯淡了下去,不再發出聲音。
茲事重大,如果讓沅清知道,恐怕又要鬧上一場,不得已,崇渟避開沅清,找了個偏僻地方,祭出本命靈珠,耗了半截修為才將將要救回蘇硯的魂魄。這一躲就是十餘載。
待他再回到錦屏時,卻發現他的轄地上居然有一隻旱魃趁他不在,偽裝成河神,大肆要挾,生食活人以長自身。
旱魃為虐,如惔如焚。赤地千里,滴水無存。餓殍遍地,民不聊生。
素帶河干涸地露出河床,深黑的淤泥裡積累了無數的白骨和驅不散的冤魂。
崇渟知道,這回算是捅出大簍子……就算他現在去天庭請罪也太晚了,倒不如干脆先把事情解決了再回去。
找到旱魃的藏身處並不難,屍臭和血腥味交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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