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動。
這間房子好象很大很大,空曠得可以聽到迴音,偶爾會有幾聲鳥的鳴叫,除此之外,連人的腳步聲都沒有。然而夏輕塵卻不覺得可怕,反而覺得很舒適,他已經好久,不曾這樣安安靜靜地獨處過了。黑暗中,他想象著這間房子的樣子。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那個人沒有再來,桐兒也沒有再來。他睡了一會兒又醒了一會兒,開始懷疑那一切是自己的夢境。就在他彷徨疑惑之際在他開始惆悵之際,那個人又適時地出現了。
“你醒了嗎?”
點點頭。一隻大手輕輕撫上了他的額頭。
“還是有些熱。頭還疼嗎?”
搖頭。
“眼睛還疼嗎?”
想了想,點點頭。
“彆著急,大夫說這雪盲症怎麼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好,你心肺不好,還染了風寒,需要多靜養一段時間。”
點頭。
大手輕輕在他頭髮上撫摩著。
“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夏輕塵原本不餓,但心想,若是點頭,想必他會陪自己一同用餐。猶豫之際,飯食已經端到了面前。夏輕塵在床上老老實實地坐著,任由他摟著喂粥喂藥。
“唉,你要是能說話該多好。”
被當成啞巴不是第一次,夏輕塵嚥了咽口水張張嘴,卻只能發出沙啞的氣聲。
“不過,也許這樣更好,可以安安靜靜地陪著我。”說著將夏輕塵擁進懷裡,輕輕梳理那細軟的頭髮“你真美……”
夏輕塵覺得耳邊一熱,一陣癢癢的酥麻。意識到那是親吻時,久不曾被人親吻的夏輕塵戰慄起來,竟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呆呆任由那灼熱的唇在自己耳畔廝磨著。
察覺到夏輕塵的僵硬,男人慢慢停下親吻,將他埋進自己懷裡,溫柔地撫慰:
“嚇到你了?是我太心急了,你還沒痊癒呢……時候不早了,你先歇著吧。”
感覺到眼前之人要離開,夏輕塵伸手想挽留,然而纖薄的手掌停在半空,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白天與黑夜,對於夏輕塵而言沒有任何區別,反正他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做不了。他靜靜地坐著,安靜得像一樽陶瓷的塑像。每當他覺得那個人不會再來的時候,那個人就會不期地出現,或者喂他吃東西,或者只是摟著他坐一會兒。就這樣,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他的嗓子漸漸能發出簡短的寒磣的聲音,大夫說,他是在雪地裡將嗓子喊破了,聲音恢復之前,千萬不要勉強發聲,否則嗓子便廢了。
在他已然目不能視、口不能言的這段時間裡,他就像被人飼養的寵物一般,呆在籠子裡,等待主人不時地餵食和愛撫。然而這一切對於他而言都是欣喜的。許多年後他回憶,這時候,應是他少年時唯一安靜度過的無憂日子。即使身處黑暗,猶不知恐懼。
那個男人陪伴他的時間越來越頻繁起來,有時還會請來絲竹班子或是說笑話的賣藝人替他解悶。那人沒有再問起他的名字,似乎他已不需要一個名稱作為代號。但夏輕塵心中始終有一份執念,他想用自己的雙眼看看他,想用自己的聲音與他交談,他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渴望與人交流,也從不曾在生病的期間如此任性。他不止一次地偷偷拆下蒙在眼上的繃帶,但眼前除了如負像一般的殘影,什麼也看不清楚。
當夏輕塵終於學會熟練地將繃帶拆下又纏好,他年輕的身體終於也漸漸恢復了氣力,可以讓桐兒扶著在房子外來回走動。
這一天,夏輕塵出了房間,讓桐兒引著在院子裡散步。走著走著,就聽見前方走廊上細碎的腳步聲。這時桐兒突然鬆了手伏跪在地上,一下失了嚮導的夏輕塵空著手在身前探尋,卻聽到近前方一聲女人的呵斥:
“放肆!”
驚嚇之餘,夏輕塵險些跌倒。
“還不跪下!”
“不用了”另一個女聲說“眼睛不好,就不用行伏禮了。你是桐兒吧,這是誰?”
“是,是,奴婢是桐兒”桐兒結結巴巴地說“回主子,這是數日前從雪地圍場帶回來公子。”
“哦?你就是那個男孩?”
夏輕塵揣度著她的話。沉默中,他可以感覺得到她打量自己的目光。
“怪不得了……果然有幾分姿色。桐兒……”
“送你新主子回房吧。”
“是。”桐兒從地上爬起來,扶住夏輕塵的胳膊“公子,咱們回屋吧。”
夏輕塵點點頭,滿腹猜疑地扶著桐兒的手,轉身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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